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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疑点环环相扣,恰恰证实了他一夜所想极有可能便是真实。衡山脚下所发生的那些村民无故被夺走生魂一事……定然与青玉坛脱不了干系,不,应当说是定然与那上官敛华脱不了干系!
原本以为青玉坛是被妖人所蛊惑,庇护于那人,谁知竟是青云坛本身便是那作恶的邪魔歪道!那上官敛华身为掌门弟子,竟借着执事之机纵容门下弟子收集活人魂魄,此行此举当真教人不齿。
忆起白日里那少年抱着的药罐,若非那灰兔冲撞上去致使黑罐破损,封印黑罐的符纸又掉下了一张,只怕自己便是如何怀疑,也不会把罪魁祸首和青玉坛想到一块儿去。而之后上官敛华的种种作态,却让他心内那丝疑虑愈发浓郁。
偌大的一个名门,如今竟成了藏污纳垢之地。玄震愈想眉头便锁得愈紧,他自小受门中师长教导,只觉得世间除了妖魔之外,便属邪道之人最是可恶,可直到今日,他才知晓,原来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会为非作歹,所作所为比之妖人邪物还要更狠毒可恶几分,心中鄙夷痛恨与难以置信之感交织在一起,当真是五味陈杂。
这般想来,再在青玉坛待下去也是无用。那上官敛华分明是在拖延时机,好将作恶的痕迹一一抹去,他在青玉坛权势极大,门下弟子皆听其号令,自己和两位师妹加起来也不过三人,想要将他绳之于法一是苦无证据,二是力不能敌。
当前唯有两个办法,一是待青玉坛掌门出关将自己的疑虑尽数禀报,由掌门惩治门中作恶的弟子。但玄震想来想去觉得极是不妥。且不说那位掌门不知何时方能出关,他身为上官敛华的亲传师父,下不下得了手还是另一回事,若上官敛华并那一众作恶弟子都是受他言传身教,那么才真是糟糕。
如此一来,摆在面前的便只有一条路好走,那便是回昆仑山。
琼华派的分量自是三名门下弟子比不得的,师尊太清真人和几位长老自然也不若自己那般人微言轻。虽说借着门派之势压迫青玉坛彻查此事有些过于霸道,但思及在山下所见那满村的荒凉,玄震咬了咬牙,还是下定了决心。
决意已定,一夜未眠的疲惫便渐渐泛了上来,玄震强撑着缓缓运功养神,忽地腿畔一团温暖靠了过来。睁眼低头一看,却是那只灰兔不知何时滚到了自己身旁,圆眼紧闭,露着肚腹上一撮撮绒毛,白日里这小东西对他是避之唯恐不及,此刻倚着他大腿沉醉在酣梦中却是睡得极香。
“呵……”玄震看了它一会儿,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嘴角也挂上了一丝浅笑。他伸出二指轻轻抚摸着那灰兔的脑袋,轻声道:“说来倒要谢谢你了,若非你机灵,今日倒是难以有这么大的发现……”
话未说完,他眉头又微微蹙起,盯着面前虚空沉思起来,过了半晌才又道:“只是……他们要活人生魂作甚?”这念头随着他思绪愈清晰反倒愈是难以散去,青玉坛以炼丹制药为长,最可能的答案便是……可想到那成百上千的无辜百姓,他一时竟连略在脑中多想一想都觉得残忍之至了。
但接着又一个疑问到了眼前,据夙莘、夙瑶所说,附近数个村庄皆是全村皆亡,那许许多多的魂魄他们又是如何驱使,才能使它们尽数飘到青玉坛来呢?
当日玄震便与夙莘、夙瑶二人一同向上官敛华告辞离去,御剑回了昆仑山。因并无证据,玄震未曾将自己心中推测告知两位师妹,只是不住催促她二人快些赶路,也好早日回到琼华。夙瑶、夙莘虽对他的决定感到莫名其妙,倒也没多说什么。
这般紧赶慢赶,不过三四日便已出了中原,眼见着草木渐稀,露出其下橙黄深褐的土地,又渐渐延展成大片大片的沙漠戈壁,待到御剑行了又有半日,便连一点绿色都有些难寻了。
自春水剑上朝下望去,但见黄沙莽莽,广漠无垠,一轮红日正半没入地平线的那头。时至傍晚,半空中风沙极大,吹在面上便如刀割,玄震几人的心中却渐渐升起了一丝欣喜,只因他们目光所及之处,那飞扬尘沙后正隐隐约约露出了浅浅的一带起伏黑影,正是昆仑山。
阔别琼华派近一年之久,玄震三人自是思归心切,眼见着昆仑山便在前方,顿时催促着足下飞剑更快了些。黄沙蔽天,却遮不住几人殷切的视线,约莫一个多时辰后,茫茫沙漠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镇落,那小镇依着昆仑山所建,一道清溪自上而下,从山中流出,穿过了整个小镇。
夙莘在三人之中修为最浅,真力不济,早已收起仙剑由夙瑶将她一同带着飞行,她目力极佳,一面抱着夙瑶腰肢一面探头越过师姐肩膀朝那边张望,一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