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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眼四下里瞅了半天,没什么好玩的,只得百无聊赖地揪着自己的垂髫小辫。
说也奇怪,上次度过巢湖时,湖上来来往往渔船还多得很,今日怎么这般冷清?
“小姐,还是进蓬下来罢,总这么瞧着湖水,要瞧出怪事的。”正想着,乳母季娘在阮氏身旁叫道,还特意从包袱里取出一包桂花芙蓉糕打开来,“来用些点心罢。”
“什么怪事呀?”阮慈漫不经心地矮□子,钻进乌蓬,靠在乳母膝头抓过一块糕点送入口中。那副懒散的模样让阮氏在旁无奈地嗔了一眼。
季娘笑吟吟地从包袱里又取出块木梳,替她将拽得歪斜的辫子散开重新梳理,嘴里慢慢地叙说着:“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传闻啦……快别动,再吃块糕……据说十多年前,也是个夏天,在寿阳城外打渔的人忽然疯疯癫癫地跑进城门,说自己在湖里见到了死人。哎呀,可真是惊动了全城的人,县令大人也派遣了衙役,跟着那渔民到巢湖上看,对啦,当时的捕头是老李,他可不就是那次给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打湖边过了嘛!”
“季妈,他看见了什么?”阮慈回过头好奇地问,被乳母把头又正了回去。
“啊哟,坐好,小祖宗!”季娘忙不迭叫道,手指灵活地绕来绕去,挽了个精致的环髻,“还能看见什么,死人!听说还是个姑娘哪,穿着血红血红的衣服,飘在漩涡里……”
“漩涡?巢湖哪儿有漩涡?”阮慈又坐不住了。
“谁知道呢,反正那日去过巢湖的人都说湖上有漩涡,大大小小,不止一个。那个姑娘就飘在漩涡里,几十只眼睛看着,说没就没了!”季娘将粉色缎带绑在阮慈头上,左右端详一番,满意地放开了手。
不过阮慈这回却不肯走开了,她回过身推着乳母的双腿连连追问:“你还没说完,那个姑娘怎么没了,她去哪了?”
“唉……”季娘叹道,“还能去哪,就沉在这湖里!后来寿阳的人就传说,说那姑娘变成了水鬼,是以才从不浮上水面。要是对着湖面看久了,就会看到巢湖底下有人影飘动……那是水鬼要来找替身。”
阮慈瞪大了眼睛,小脸吓得刷白。
阮母忙将女儿搂过来安慰道:“季娘那是唬你呢,别怕。乖乖坐在娘身边,等过了湖心咱们就能看见寿阳城了。”
季娘却在一旁絮絮叨叨地道:“那漩涡不就是在湖心那个怪岛边上么……”
“季娘!”阮母斥了一声,季娘便不做声了。
阮慈紧紧依偎着母亲,却忍不住悄悄望向湖水。稠碧波纹自船舷向外翻去,日光勾勒出圈圈浪,却不知为何,格外宁静,连船尾溅水声都轻若未闻。
乌篷船徐徐驶入湖心,巢湖岸忽地模糊起来。却原来不知以何处为界,湖心竟笼上了一层薄雾。船身排开雾气,渐渐荡向深处,船尾那淡淡的白色又汇成一体,仿佛看不清摸不着的茧丝,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将小船裹了起来。
阮慈心中还存着季娘讲的那个故事,看到此景忍不住朝母亲怀里又挤了挤,问:“这是怎么回事,什么都辨不清……上次可没这么大的雾……”
撑船的小哥在船尾听到,笑道:“小姐怕是没出过几次远门罢?咱们巢湖每年这时候都这样,越近湖心雾障越浓。湖心岛上更是终年大雾不散,有渔民打渔经过,说雾气里有怪声,还有怪影,后来除非渡湖,不然也没人从这里过。不过平日里还好,正午的时候雾气就散的差不多了。”
说话间雾气已经变成一片浓郁的乳白,在面前流动勾卷,形似棉絮,轻若烟云。阮慈看得入迷,伸手去揉握,只觉掌心一团清凉。她玩得有趣,不知不觉便忘了惧,笑嘻嘻地追着一缕细长雾气朝船头奔去。
“阿慈!”阮母皱眉叫道,扭头命乳母,“季娘,快跟着小姐。”
季娘忙领命跟出去。
阮慈可不管母亲和乳母在身后连连呼唤,只左顾右盼地瞧着身旁的白雾,睁圆了眼睛细细揣摩它们拟出的模样:“嘿,这是小狗……那个是县衙前的石狮子!”
就在此时,乌篷船忽地一晃,接着便听见撑船小哥的大叫声,那声音无比惊惶,透着一丝凉气。
“船!船自己走了!”
阮慈脚下刚一个踉跄,扶着船舷还没站直,听到这话,呀的一声抬头去看,然而周遭只见雾气,哪里辨得出船向何处移动?
“这、这莫非是水鬼……”季娘在她身后颤声念起佛来。
在乳母喃喃的念经声和母亲与撑船小哥的惊问惊答里,阮慈却仿佛听到了其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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