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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目光投到坐西面椅子上一直低着头锦瑟身上,见她只是用手来来回回绞着衣襟上挂着璎珞,也不说话,好像是满腹心事,他不禁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老夫人也丝毫不理会章季轩,只是笑吟吟朝着锦瑟方向伸出右手,嘴里说着:“裳儿,来坐到我跟前来,让我好好看看。”
此时锦瑟正低着头暗自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一个晃神就听见老夫人喊她,于是只好起身,走到了老夫人面前,这时章季轩才明白过来原来怀孕人是锦瑟。
他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疑惑不解,就那么一次就有了,这也太凑巧了吧,遂又想起刚结婚第二日锦瑟便老夫人面前告状说他们婚之夜没有洞房,就莫名一肚子火,但是碍于老夫人场不好发作,便只好隐了下来。
此时晨月看着老夫人欢喜时不时摸摸锦瑟肚子,和她说笑着,笑声传到她耳朵里变得是那样刺耳,让她实是不愿这里再呆下去,于是站起身来冷冷说了句:“月儿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也不等老夫人开口,她说完这句话便走了出去,因为心里气不顺,所以也不曾好好看路,一个不小心跨出门槛时候给绊了一下,还好眼疾手佩儿连忙扶住了她,才没让她跌倒地。
这让她是恼羞成怒,才走出不过一丈外,就狠狠给了佩儿一个耳光,登时佩儿脸上红肿起来,雪白脸上留下了五指印,佩儿也不去捂,只是小心翼翼搀扶着晨月向翠御轩方向走去。
佩儿知道晨月并不是生自己气,也并不是因为没把她扶好,害她出丑,今番种种都是因为那个二少奶奶缘故才让她白白挨了这么一巴掌,佩儿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讨回来。
晨月越想是越生气,使劲甩开佩儿扶着她手,拉着脸大步大步往前走,看到前面有个突起石子,狠狠一脚踢了上去。
石子被她踢了一脚滚落到很远,“噗“一声掉到了池塘里。
她停住脚步站原地,看着清澈池水,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她不是很得意吗?那她上官晨月倒要看看她到底能够得意多久?
因着锦瑟怀有身孕,所以老夫人特意免了她每日请安,可锦瑟却依然坚持每天去请安,她不想让人说她是仗着自己怀孕而骄纵,而且锦瑟心里也有着她自己小算盘。
老夫人呢看着她这样知书达理,也很是欢喜,隔三差五便赏她些奇玩意,逗她喜乐。
只是她每次虽然表面上表现是欢欢喜喜模样,但是只要一回到初晓堂她便让人把那些东西束之高阁便不再动。
即便是老夫人送那支贵重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她也只是每日清晨去请安时候会带上,一旦回到初晓堂就会把那支步摇卸下。
因为只要想起那日清晨,下了一夜雨水还依旧挂树上尚未被阳光稀释,锦瑟慌慌张张跑到荷露园看见躺湿漉漉青石板上浑身盖着白布翠竹时,她心里依旧会隐隐作痛。
可是当锦瑟日日面对着温暖慈祥老夫人时,却让她怎么也不愿意承认翠竹死跟她有关,甚至有好几次锦瑟都觉得一定是她们看错了,也或许是她们所给她那些信息是她理解有误。
锦瑟心里,整个偌大章府,或者说整个晋绥城就只有老夫人才是真正关心,爱护她人。
只是多时间锦瑟都会拿起那对珍珠耳坠放手里温柔抚摸,想念那个渐渐模糊身影。
二岁半那年一天夜里,她发起了高烧,浑身烫像是一个火球,她母亲乔氏脱下自己衣服给她裹上,抱着她跑出那个满是潮湿后院跪卢淑珍面前苦苦哀求,希望她能够救她一命。
可是卢淑珍任她母亲无论是怎样苦苦哀求,还是不肯为她找大夫,她母亲头被磕出一大块血迹后依旧换不回卢淑珍垂怜。
迫不得已她母亲又只好把她抱回那个阴暗后院。
那年冬天似乎格外寒冷,她迷迷糊糊时候听见母亲沉重呼吸由近变远传来,一下、两下、三下、、、,那时候她们心从未那么贴近过,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心跳动会是那样有力。
后来母亲对她说那天她把她又抱回去时候,她小脸已经发青了,嘴角还往外溢出细碎泡沫,那个时候她把她吓坏了,她只能用石块砸下冻住池塘冰块,用冰块敷她额头上降温。
一直过了三天三夜,她身上温度才渐渐消退下来。
后来锦瑟母亲乔氏说起时候,还笑着说,那个时候她刚一睁开眼,看着坐床头她深陷眼窝当时就吓哭了,一个劲嚷着说“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每当娘亲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