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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嫁,要怎生想个法子让她觉着朱天豪也不过尔尔,原是可有可无,她才能好起来。”想到此,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巾来,替水月擦去油渍,说道:“古大哥,聂姊姊,你们先吃着,我陪她去洗一洗。”也不由水月分说,拉着她下楼去了。
坐中只剩古、聂二人,聂贵妃悠悠说道:“水月这妹子平素闺房也不大出的,这一回为了朱天豪肯离家千里,远来这西北之地,也真难为她了。”古钺聪道:“龙儿说得不错,以水月姑娘的脾性,就算嫁给朱天豪,怕也管他不住,只能艾艾终日。”聂贵妃道:“可不是么。”说罢,半眯着眼望着古钺聪,便没了下文。古钺聪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又道:“聂姑娘不辞千里与水月作伴,亦足见重情重义。”这话本就有些唐突,他语气又不自然,面上更有些发红。聂贵妃笑道:“不说她们了,古公子,我再敬你。”两人又喝一杯。半坛醇酒下肚,聂贵妃酡颜如醉,更增媚态,只听她道:“小女子闻江湖共有十八大门派,还未请教古公子师承何门?”古钺聪道:“在下并非十八大门派弟子,而是嗜血教人,说来惭愧,几日之前,我已被欧阳教主逐出门墙,现在成了漂泊无依的浪子。”聂贵妃却并不吃惊,说道:“当今江湖,除了少林、青冥等少数几个门派侠义尚存,其余多已归附高进伦,这干人打着说匡扶正义的幌子,暗地里则做尽见不得人的勾当,高进伦和媚乙道长与朝中不三不四的人勾联,此事我也有所耳闻,连皇上也说,嗜血教虽有魔教之名,却未必有魔教之实。古公子原是教中之人,我看也没什么不好,现在虽被逐出门墙,但凭藉绝世武功,日后独步天下,想要有一番作为亦非难事。”
古钺聪先听他嘉许少林、青冥和嗜血教,却对十八大门派颇为不齿,于江湖大势十分清楚,且无不词中窍要,心下大是佩服,听到后来,更惊道:“皇上也知道嗜血教?”聂贵妃道:“他若不知,我从何晓得来?”古钺聪道:“在下斗胆,有一事请问聂姑娘。”聂贵妃道:“我都说了,大家既在江湖,就是兄弟姐妹,你若肯交我这个朋友,尽管问就是,小女子若知道,自当竭诚奉告。”说罢举起杯来,说道:“别只顾着说话,小女子再给你满上。”聂贵妃频频举杯,古钺聪慨然奉陪,一杯喝干,才压低声音道:“高进伦勾结朝廷的事,皇上也已尽知?”聂贵妃凑近古钺聪耳边,接道:“皇上虽未必全然知晓,不过朝中哪些大臣和武林中人纠缠不清,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古钺聪只觉一缕清音自耳边响起,耳鬓微微发痒,鼻息中更闻得一流口脂与醇酒的味道,不由地有些熏熏然,似乎是有了八分酒意。聂贵妃缓缓抽身,又举起杯道:“古公子,饮酒作乐的时候,不必去想那些江湖烦心事,我们再喝。”
第十二回畿途漫漫30
两人一面饮酒,一面畅谈武林轶事和朝中之事,武林有许多事古钺聪本就不知,说到朝廷,更是只有点头喝酒的份儿。古钺聪说到欧阳龙儿时,聂贵妃只问了两人何时相识,随后就总是微微一笑,要么不搭话,要么岔开话头,似乎更爱说起自己的事。酒过数巡,聂贵妃酒到杯干,甚是豪迈,两人转眼喝了十数杯,古钺聪这一回竟也没醉,越喝到后来,越觉着杯中之物滋味无穷。窗外一望千里,绿荫如水,时时飘来一阵清芬,对面的聂贵妃双颊之上浓浓酒晕,眼中几分媚态,几分豪气,更有与身俱来的雍容之气。临春景、饮美酒,酒意之下,古钺聪似乎忘了聂贵妃身份,只觉对方身上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一想到一路上若能与她时时把盏,更觉是人生一大快事,生出难以自抑的畅快。
欧阳龙儿携水月下楼,径直将她拉出客店,水月道:“好妹妹,我们不是去清洗裙子么,出来干甚么?”欧阳龙儿一路盘算如何让水月对朱天豪死心,待出得客栈,早已成竹在胸,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两人来到客店后一人迹罕至处,欧阳龙儿回过头来,望着水月,突然抱着水月哭了起来,水月从未见过她这番模样,忙问道:“好妹子,你怎么了?”欧阳龙儿搂得更紧了,嚎啕大哭了好久,才道:“姊姊,我对不起你。”水月问道:“我……你怎么了?”欧阳龙儿道:“我不能说。”水月问道:“你……你怎么不能说?”欧阳龙儿大哭一阵,说道:“总之,我对不起你。”水月本是聪慧敏感之人,此时突然想起欧阳龙儿先前的话,又闻她哭得如此伤心,隐隐觉出不妙,问道:“我们是好姐妹,你有什么委屈,不妨说出来,我或能……”一语未毕,欧阳龙儿哭道:“我……我是天豪哥的人了。”
水月脑中轰地一响,仿似晴天一个霹雳迎头击下,霎时之间,只觉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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