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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月笙也没露太多表情,跟着秘书出去。心想,自己的身高果然是遗传自这个人。在会议室里,给陆领打电话,有一句没一句不知道说了什么。
陆领听她唠唠叨叨,忍了又忍,到底问:“你去找他干什么?”他不是质问,是单纯求解,因为完全不知道这女的会做出来什么事。
伍月笙则恼羞成怒:“管着吗你!”也不挂断。俩人通过手机信号心灵交流。
还好六零的呼吸声就在耳边这小机器里,再有几个小时,活的就会出现面前。尽管拉不下面子承认,但伍月笙确实有着莫名的慌,手心发潮。旁边报刊架上摆着财经杂志,她和六零讨论的人大模大样地在封面上望着她。多帅多有气质啊,怎么能不让程七元魂牵梦萦。
而封面人物在一堵墙的那边,并不若纸张上的风光,也没有伍月笙之前看到的平静。坐在对面的合作方代表咬字清晰,语速标准,偏偏他如听天书,片言难入耳。
丛家家半垂了眼,悠然自得地看前辈溜号,也不出声提醒,只在心中猜惴这对相似的男女是什么关系。
可以从北京回六零身边的时间过去了,伍月笙失去耐性时,身后的大玻璃门被无声无息推开,陆笑堂问:“你饿不饿?”
声线温柔得让伍月笙冷颤。
血缘这种东西很难说清,就像伍月笙能一次一次容忍母亲程元元从各种角度为她招惹麻烦。还比如说对于英俊的爹,伍月笙并不如想像中那么厌恶。
他以为她会同他一样考上大学,九马山程家的小女儿,星月般璀璨,必定是前途无量。
似乎漫无尽头的留学生涯,他因此从被迫接受到安于现状。
想不到她会因怀孕而被赶出家门。
她最难的日子他不能在身边,以后又有什么脸出现?
这番理论是混账的。但怀揣着被陆领找回的心和肺,伍月笙懂得同情,可怜的爹的前半生……果然永远不存在绝对的勇敢呀,因为人人都有弱点。
程元元曾说过,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她也活了下来。这场感情,她收获了“原来没有他,日子一样过”的坚强。
坚强并非是没有疼痛的意思,只表示能够承受。
连思念也能承受。
程元元没原则性的宽容,独独对孩子的父亲例外了。
今后会怎么样?伍月笙头疼地侧过脸看着陆笑堂。他与自己七分相似的五官,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让人无法想象他会有个已婚的女儿。而程元元也是个有魅力的家伙,虽然是靠化学类见不得人的材料维持。
两个人都那么年轻,年轻得,一切都应该可以从头开始。
我妈说她跟我爸爸,是相爱的。
最终,伍月笙没有说这句话。
(完)
两个人的地狱
车里交谈甚欢的二人,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丈夫法律上的兄长,而后者又是她的亲生父亲……伍月笙坐在后排,乐得直翻白眼。于是陆领心不在焉,一抬头却在内视镜里跟伍月笙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下意识扭开头胡乱找话题:“哎?哥?”
一片沉默。
陆笑堂淡淡地应:“怎么了?”
那一瞬,伍月笙敢说,小钢炮的心情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噗地笑出声,一口刷牙水喷出,溅在镜面上泛起丰富的泡沫,她又一龇牙,抬手抹去,出现几条白色痕迹。
陆领倚在门框上蔫声蔫气:“有那么好笑吗?”他之前是很不情愿地把大哥公司的地址告诉伍月笙,完全不知道她会做出来什么事。但他不告诉也不行,她把电话打到家里座机,爸妈老太太保姆一只猫都盯着他看,不能用实话威胁她,只在心里祈祷这虎娘们儿轻点作。
伍月笙对镜子里的他挤眉弄眼,洗过脸打量着卫生间,吹了声口哨。从装修就能看出她爹骄奢淫逸的个性。“恨不得马桶刷子都18K金。”她咂咂嘴,弯腰往圆型浴缸里放水。
温热的水气氤氲开来,一只手兀地伸过,她跌进一个水气般温热的怀抱。
陆领莫名一句:“小屁孩儿。”
伍月笙半拥着他,吃吃发笑:“堂叔——”身子一轻,被拦腰抱起。
陆领绕过门,进客厅,脚下不停,话也没停:“你真厉害,三五,你真厉害。”扔她到沙发上:“现在咱来算算账吧。”
伍月笙费解:“你明天开始就是职业算账的了,干啥这么迫不及待呢?”
陆领无力:“少他妈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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