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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们做饭吃,有一个洗衣妇来
洗衣服、消毒尿布;但是没有清洁工,全楼上下都是幼教人员和我每天自己擦洗、
整理。假日里,我们也烤些苹果饼,作些手工艺,在市集日卖出,赚点钱补贴。”
“你们对自己的薪水满意吗?”
“以前很低,所以大家工作士气也低。”安琪手里在编篮子,华安抱着一只花
花绿绿毛茸茸的大鸟随着音乐在笨拙地旋转。我看得分了心,没听见安琪说什么。
“我说,”她重复着,“我们现在对薪水很满意了。我是年资最深的,每月有
三千五百法郎克,初初进来的幼教人员起薪是两千四。”
“这个工资相对于你的付出,你觉得公平吗?”我问她。我知道一个女秘书的
月薪大约也是三干五百左右。
她点点头,说:“我们每年还有四到五个星期的休假,不错了。”
“男人可不可以当幼教人员?”
“可以是可以,幼教学校有少数男生,但是,”她思索了一下,“他们都不会
变成幼教人员。”
“为什么?”
“对男人而言,一个月两三千块根本不能养家,所以他们必须再进修,成为管
理级人才,赚高一点的薪水。”
“那么,安琪,你能不能告诉我,在瑞士,有哪一种‘男人’的工作是起薪两
千四的?”
安琪侧着头想了半天,一旁陪孩子画画的安妮也帮着想,半晌,两个人都摇摇
头:
“没有这么低薪的男人工作——只有不懂德语的外国人可能拿这种薪水。”
瑞士,比西德更甚,是“外国人”向往的家园。瑞士人本身不太愿意做的粗工,
对于来自意大利、南斯拉夫、西班牙、土耳其的人却是赚钱养家的美好机会,六百
万瑞士居民中有一百多万是外国人,比例相当高。
但是幼教人员薪资低还反映了瑞士重男轻女的传统价值观。到目前为止,男女
同工不同酬仍旧是个普遍的现象,尤其在工厂中。一方面,雇主认为男人气力大,
作粗工总是应该多得一点报酬;另一方面,男人仍是一家之主,必须负担家计,抚
养一家大小,所以薪资应该比女人高。
“换句话说,”我问安琪,“当雇主付给你两千四的月薪时,他就已经算好这
是一笔付给‘女人’的、不足以养家的钱,算定你既然是个女人,就必然有个男人
可以依靠,这个男人会赚足够的钱来养你,是不是这样的呢?”
“对,可以这么说。”
“那么,这个制度岂不是在先天上就认定了女人是男人的依赖者?”
“没错,不公平也在这里,”安妮抱着姬若过来说话,“譬如我的姊姊,离婚
了,自己抚养两个小孩。在工厂里做工的薪资就比做同样工作的男人一个月少个五
百块,事实上她不但没有男人可以依靠,两个孩子还要依靠她”
※ ※ ※ ※ ※
安妮把孩子放下时,我注意到她圆满的肚子。
“生产之后,还继续工作吗?”我问她。
“不了,母亲是孩子最好的照顾,我出来工作,孩子就失去了最完美的成长环
境,我就对不起他。”
“所以你不愿自己的孩子上幼儿园?”
安妮摇摇头,安琪也说:“再好的幼儿园也赶不上自己母亲的脚边。在这里,
我非常希望为孩子们制造‘家’的气氛,譬如说,建立一对一的关系,搂着一个孩
子在角落里好好陪他看一本书、讲一个故事、教他唱一支歌。可是做不到,因为别
的孩子会跑过来拉你、抢你——越是身为幼教人员,越是深刻地体会,母亲是不可
取代的。”
猫川幼儿园的工作人员全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性。她们对自己的未来非常的
清楚:工作三五年之后,与一个心爱的人结婚,生一个心爱的孩子.然后辞去工作,
一心一意地扶持丈夫、照顾孩子。苏黎世街头到处都是年轻的母亲推着儿车晒太阳
的镜头。
“孩子稍大一点之后,如果想再回头工作,还会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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