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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完之后,又开始自嘲,自己是什么人,生养出来的孩子,拿出去给别人丢白眼么?与其要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还不如将其扼杀于胚胎之中。
到了次日,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终于坐不住,跑到医院去做检查。检查倒不是很费劲,检查结果却要等到次日才能出。芙蕖无奈,只好再过一天忐忑不安的日子。回去的时候,开着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心里一团乱麻。开着开着,竟然神使鬼差地开到了A大,坐在车厢里看着那些下课的学生,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走着,阳光从繁茂的树上射了下来,投下来斑驳的光影,照在他们身上,有一种青春的朝气。这是一个她从未触及的世界,陌生,新鲜,光亮。
车子在校园里兜兜转转,拐了个弯,就来到了一座古老的大楼前,红墙黑瓦的房子,一看就知道是有历史的地方。出于兴趣,她多看了几眼,隐约记得这里是这间学校建筑系的办公大楼。正看着,就看到楼梯里走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湛海,走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边,那老者精神矍铄,神采飞扬,一看就是一个满腹经纶的人。那老者在说话,湛海低着头侧耳倾听着,满目专注。湛海的身边也跟着一个女生,青春年少,虽然看起来也是在听着那老者的话,但眼睛却是始终盯着湛海看。
芙蕖远远地注视着湛海的那张侧脸,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忽然在想,要是这个孩子是他的,又该怎么办呢?想完之后,她又马上失笑起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孩子是他的和孩子是别人的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到来,她不会因着这个孩子一步登天,而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娶她进门。人那,还是现实点好,幻想太多,会被生活打败的。
芙蕖心情不好,就找饼干解闷,大白天的酒吧,生意冷清得可以,空荡荡的屋子里,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喝着酒,低声聊着,一个侍应坐在吧台后直打盹。芙蕖和侍应打了声招呼就进了里屋,看到饼干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碟。她走了过去,坐下,抢过她手中的抱枕,双脚盘着,也半途看起了电影来。
电影是部老电影,大名鼎鼎的《这个杀手不太冷》,芙蕖正看到年少的马蒂达正遭遇灭门,一个人战战兢兢地走在家门外的长廊上,路过家门而不入,祥装是别家的少女。
芙蕖对这片子早有耳闻,却始终懒得去看,她对那些暴力美学并不感兴趣,她就像这都市里的普通男女一样,俗不可耐地喜欢着那些俗不可耐的爱情商业电影。
不过,今天她却耐着性子看了下去,无事可做的时候,看看暴力美学也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法子。
这电影讲的是一个杀手和一个小女孩的故事,年届不惑的里奥是个杀手,马蒂达是个被人灭门的孤女。杀手杀人时残酷无情,冷血神秘,居家时却浑浑噩噩,普通平凡,孤女外表上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悯,但心底却一直没有放弃做一个杀手的伟大渴望。这两个人相遇了,相处了,他教她枪支的安装与射击,她为他扮梦露和卓别林。然后,在结尾处,杀手抱着警察引爆炸弹自杀,而孤女则在爆炸声中逃出生天。
这是一个并不寻常的故事,但是这个不寻常的故事里却有着最寻常的结尾。伴随着一声巨响,故事里的两个人从此天人永隔,阴阳陌路。
故事里孤女问杀手,人生总是这么苦么,还是只有童年苦?杀手告诉她,总是这么苦。芙蕖听了,心底百感交集,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也不知道为的是什么,大概,是女人天生的多愁善感吧。
故事终于说完,饼干从沙发里坐了起来,芙蕖拿出纸巾擦了擦眼睛。饼干对她的泪水视而不见,反倒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稀客啊,居然大白天的来我店里,你不用睡觉补眠?你晚上不上班啦。”
芙蕖心里由始至终都是闷闷的,她看了饼干一眼,就往她大腿上一躺,抱着抱枕睡了下去。她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撩拨着抱枕的流苏,然后用极平静的语气说:“饼干,我可能怀上了。”
“什么!怎么回事?”
“我大姨妈没来。”
饼干一把站了起来,芙蕖的脑袋重重地摔在了沙发上,生疼。只见饼干拿过包包,在里面翻箱倒柜地忙活了半天,终于拿出一支验孕试纸出来:“上个月我也没来,还以为是要生了,结果刚买回来,它他 妈 的就给我来了。”
芙蕖接过试纸,看了一眼,就扔了回去:“不用了,医院的验孕结果明天就出来。还是你留着用吧。”
饼干惨笑了一下,说:“放我这里,也只怕是要发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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