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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汉,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想起这件旧事,郭沉忽然明白了疑虑在哪里:以哥哥郭深的秉性,侄儿被掳,嫂嫂被杀,他虽然痛不欲生,却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撂下。他一定会去寻侄儿,去追查杀害嫂嫂的凶手。若能找回侄儿,他一定会好生抚养侄儿成人。就算找不回来,他也要等杀害嫂嫂的凶手被正法,那时才会寻死。
然而,两样事情他都没有去做。他自尽,必定有更大隐情。那会是什么?
这两年他和哥哥断了往来,根本无从知晓哥哥遇见了些什么事。开封府和邻居们也都不清楚其中因由,还能去哪里查问?郭沉想了许久,想到了一个人——哥哥的亲随潘戊。
于是,他便赶往虎翼营。
丁豆娘忍着脚痛,又来到虎翼营。
上回那个老军坐在营门边一只破凳上,一见她走近,立即起身拦住了她。
丁豆娘忙恳求:“伯伯,我有件极要紧的事,一定得见见您的侄儿。”
老军掀动干瘪的嘴皮子,恶声恶气地说:“你莫不是真把这里当作菜市了?便是菜市,也有个早晚开闭。”
“伯伯,这件事真的极要紧。”
“我侄儿好歹也是指挥使跟前走跳的人物,如今郭指挥虽已殁了,新来的指挥使样样仍离不得他。连屙坨屎,都得我侄儿在前头指路。整日忙得马蜂儿似的,哪有工夫跟你谈闲?”
“这事牵扯到郭指挥和郭夫人的死。我必须问问您的侄儿。”
“这么大一桩命案,你当是择菜捉青虫、拣米蒸白饭?开封府都查不明,你一个妇道人家能破得了?我劝你还是好生回家,把家里清扫干净,给丈夫孩儿煮好饭,这才是你妇人家的本等大事。”
“我就是为了我孩儿!”丁豆娘再受不得,尖声嚷起来,“我和郭夫人一样,孩儿都被食儿魔掳走了。郭夫人正是找见了她孩儿的踪迹,才被人杀了。不管你让不让我进去找你侄儿,我都要守在这里,不见到你侄儿,死我也不回去!”
老军被她吓住,继而有些羞恼,干瘪瘪的嘴唇抖着,想回击,却又说不出话。
正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丁豆娘扭头一看,那人身形瘦高、神情孤冷,绯色军服外,穿着件绿罗红盘雕的褙子,丁豆娘认得是禁卫班值的服饰。
老军看到那人,先愣了一下,随即忙露着些谄笑,弓起背拜问:“郭押班?”
那人并没有理睬,反倒转过脸问丁豆娘:“你是什么人?”
“我姓丁。”
“你认得我嫂嫂?”
丁豆娘未及答言,那老军在一旁嚷道:“这妇人到处假攀亲戚,竟说自己是郭指挥夫人的表姐,上回我就瞧出是假的了。如今郭押班在这里了,看你再搬扯出什么番瓜胡藤来?”
丁豆娘之前已经打听到郭深有个弟弟叫郭沉,是御前殿值押班。她原本也想去寻郭沉,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她便索性承认:“郭押班,我是说了谎,我只是跟庄夫人一道在寻孩儿。我说谎也是没法子,我有件极要紧的事,牵扯到您兄嫂的命案,要问这位伯伯的侄儿,他却拦着不许进。”
郭沉目光微动,随即转头冷着脸说:“老潘,能否劳烦你进去唤你侄儿潘戊出来?我也有些话要问他。”
老潘瘪着嘴,略迟疑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丧着气,朝旁边喊道:“老裘,你出来看着门,我进去唤个人。”喊罢,慢腾腾地转头进营里去了。另一个老军随即走出来,好奇瞧着丁豆娘和郭沉。
郭沉略放低了声音:“这位阿嫂,能否到那边说话?”
丁豆娘忙点了点头,跟着郭沉一起走到不远处一棵大柳树下,把自己所见所想细细说给了郭沉。
“庄夫人临死前一天,急慌慌去莲花楼寻您的哥哥和一个姓焦的人,没找见,又赶到这里来。进到营里不知做了些什么,那车夫说,她出来时瞧着有些伤心气恼。第二天夜里,她就被人害了。我来这里,就是想问这件事。”
郭沉听完,低头沉想了片刻,而后抬起头,眼露悲感:“多谢阿嫂,为我兄嫂这么奔走劳累。”
“您千万莫说这话,我也是出于私心——”
丁豆娘话没说完,就见老潘引着一个年轻军卒走了出来,朝这边指了指。那年轻军卒似乎有些不情愿,略迟疑了一下,还是朝这边快步走了过来。走近时,丁豆娘细瞧了瞧,那军卒大约二十五六岁,身材健壮,方脸膛,粗眉大眼,原本该有堂堂雄气,神色间却透着谄滑之气。
那军卒走到郭沉面前,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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