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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双眸忽地闭起,咬紧唇,抗拒着要将脑中那沉静嗓音驱逐。
她不信他!
她也不要他了!
他出走时,她心好痛。
然后是芸姐,她没法跟老天争她,到得最后,她又被抛下了。
后来,她有些明白了,只要别去期望、别固执地想要留住什么,就永不会再受伤。
片刻,她长睫轻掀,眨了眨,不禁一愣。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神俊双眸若有所思、静谧谧地端详着她,也不晓得他几时摸上船来,没弄出半点声响外,船身竟晃也未晃。想来他拜那位西域老僧为师,武艺更上层楼,已习得一身本事。
“我把兰香姑娘托给赵叔送走了,赵叔说,今晚大伙儿之所以到王员外府上捣腾作乱,是因为你受了余老爹请托,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司徒驭薄唇浅勾。
适才,他与赵东详细谈过,亦说明自己之所以也去王家“抢亲”的因由。另外,他还请赵东安置好余老爹和兰香姑娘后,尚得再费些工夫到那小渔村去,把那位孙姓青年一并带走,让有情人得成眷属。
清俊美脸上仍挂着似笑不笑的神气,沉声又道:“这本意确实不错,坏就坏在你那模样。对人家姑娘上下其手,活像个采花大盗似的,把姑娘吓得泪眼汪汪的,你心里很快活是吗?”
“唔唔唔……”要你管!瞪他、瞪他!用力瞪他!
“有口不能言很难受吧?”他目光阴柔。
“唔唔唔……”少废话!
“往后你再粗言粗语,我仍用这法子治你。”他手起手落,一下子解了她哑穴。
未料及——
“妈的王八——唔唔……”刚能出声,敖灵儿一张小嘴不服软地又吐出脏话,不过没骂全,就被司徒驭二度点哑了。
“还要骂吗?”他冷冷地问。
“唔……”当然想骂啊!她瞠圆大眼,心里不甘到了极处,却能如何?
不骂出口,骂在心里总行了吧?好女不吃眼前亏,咬咬牙,她瞳底终于稍现软色。
瞧出她的妥协,司徒驭微绷的下颚终于略微放弛了。
他再次出手,不仅点开她喉侧哑穴,连周身大穴也给点通了,没打算再困得她动弹不得。
“噢、呃……”敖灵儿终于呼出堵在胸中的那股窒闷。
气血一畅通了,她立即七手八脚地撑坐起来,杏目仍充满戒备,张口便嚷:“说我像个采花大盗,那你呢?不也偷偷摸摸地溜进人家的新房里?你想干啥儿呀?”
虽有月光照进篷内,光线却是稀微,男子的玉面半隐在幽暗中,好不真切。
他沉吟着,以一种诡谲的、教人头皮发麻的方式瞅着她,像是怒极、恼极,却平静如深江,让人瞧不出底蕴。
“你、你、你看够了没?!”她的心咚咚跳,极不愿在那样的注视下退缩。
好一会儿,他剑眉略挑,终是出声。“你是替余老爹讨公道,我则是遇见了与兰香姑娘早有婚约的一名青年。那人被王家前去迎亲的人狠打了一顿,我瞧不过眼,便插手了。”略顿,他嗓音沉了几分,感慨什么似的一叹。“原来好心真有好报啊,灵儿……”
不知怎地,他的那声低唤竟古怪地煨进她心里,教她莫名轻颤了一下。
他那欲笑不笑的神态更浓了些,继而又道:“我很庆幸管了这事,要不,不晓得何年何月才逮得着你?”
嗄?!敖灵儿不禁一愣,红唇微张。
当真“好心有好报”吗?那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啊!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为什么下场全然不同?
依她瞧来,是“好心被雷亲”才是真吧!
第四章 轻寒细雨惹江波
江边渡头在赵东领着众人离去后,又回复入夜后一贯的凄清。
不知名的虫儿唧唧叫着,此起彼落,其中尚夹杂着蛙鸣,敖灵儿下意识倾听了一阵,轻咽下喉中窒闷,僵着声道:“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早没瓜葛了,你究竟想怎样?”
司徒驭在离她不出半臂之地自在盘坐着,占去大半的乌篷,一袖搁在膝上,另一袖探出两指,慢条斯理地将发丝拨到肩后。
“灵儿,有没有瓜葛不是你一个说了算。你把我害得好惨,诚信扫地,还想赖得一干二净吗?”
本就够圆、够清明的杏眸瞪得更水亮,吶吶地嚷:“你你你……说啥鬼话?!别在那儿胡乱编派!我几时害你了?”
在稀光中静泛玉泽的脸容笑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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