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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上肥皂然后刮胡子。他很又是这个词坚硬。他个子并不大,大约六英尺多一点,略偏瘦。但是对他的个头来说,他肩膀的肌肉很宽,他的肚子平坦得像刀片。他不管年龄多大都不像,他也不像那些早晨饼干就肉汁吃得太多的当地人。
上次去得梅音采购时她买了新的香水——风歌牌…现在节省地用了一些。穿什么呢?穿太正式了不大合适,因为他还穿着工作服。长袖白衬衫,袖子刚好卷到胳膊肘,一条干净的牛仔裤,一双干净的凉鞋。戴上那对金圈耳环(理查德说她戴了像个轻佻女子)和金手镯。头发梳到后面用发卡夹住,拖在背后。这样比较对头。
她走进厨房时,他已坐在那里,旁边放着背包和冷藏箱,穿了一件干净的咔叽布衬衫,桔色背带从上面挂下来,桌上放着三架相机和五个镜头,还有一包新的骆驼牌香烟。相机上都标着“尼康”,黑镜头也是如此。有短距离。中距离,还有一个长距离的镜头。这些设备已经有刮痕有点地方还磕碰的缺口。但是他摆弄时仍很仔细,但又比较随便,又擦又刷又吹。
他抬头看她,脸上又严肃起来,怯怯生的。“我冷藏箱里的啤酒,要一点吗?”
那好,谢谢。
他拿出两瓶布德威瑟啤酒。他打开箱盖时她可以看见透明盒子里装着一排排胶卷,像木材一样齐齐码着。他拿出两瓶来之后,里面还有四瓶啤酒。
弗朗西丝卡拉开一个抽屉找开瓶的扳子。但是他说:“我有。”他把那把瑞士刀从刀靴中抽出来。弹开瓶扳,用得很熟练。
他递给她一瓶,举起自己那瓶作祝酒状说:“为午后傍晚的廊桥,或者更恰当地说,为在温暧的红色晨光里的廊桥。”他咧开嘴笑了。
弗朗西丝卡没说话,只是浅浅的一笑,略微举一下那瓶酒,犹犹豫豫地,有点不知所措。一个奇怪的陌生人,鲜花。香水。啤酒,还有在炎炎盛夏一个星期一的祝酒。这一切她已经几乎应付不了了。
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在一个八月的下午感到口渴。不知是谁,研究了这口渴,弄了点什么拼凑在一起,就发明了啤酒。这就是啤酒的来源,它解决了一个问题。“他正在弄一架相机,用一个珠宝商用的小改锥拧紧顶盖的一个螺丝,这句话几乎是对着相机部的。
我到园子里去一下,马上回来。
他抬起头来,“需要帮忙吗?”
她摇摇头,从他身边走过,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的胯上,不知他是不是一直看着她穿过游廊,心里猜想是的。
她猜对了。他是一直在注视着她。摇摇头,又接着看。他注意着她的身体,想着他已知道她是多么善解人意,心里捉摸着他从她身上感到的其他东西是什么。他被她吸引住了,正为克制自己而斗争。
园子现在正阴暗中。弗朗西丝卡拿着一个搪瓷平锅在园子里走来走去。她挖了一些胡萝卜和香茶,一些防风茶根。洋葱和小萝卜。
她回到厨房时,罗伯特金凯正在重新打背包,她注意到打得十分整齐。准确。显然一切都已落位,而且一向都是各就其位的。他已喝完他那瓶啤酒,又开了两瓶,尽管她那瓶还没喝完。她一仰脖喝完第一瓶,把空瓶递给他。
我能做些什么?
你可以从廊子里把西瓜抱进来,还有从外面筐子里拿几个土豆进来。
他行动特别轻盈,她简直惊讶他怎么这么快,胳膊底下夹着西瓜。手里拿着四个土豆从廊下回来。“够了吗?”
她点点头,想着他行动多像游魂。他把那些东西放在洗涤池旁边的台上——她正在洗涤池里洗园子里摘来的菜…然后回到椅子那里点一支骆驼牌香烟坐下来。
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我也说不准。现在是我可以从容不迫的时候,照那些廊桥的期限还有三星期呢。我猜想只要照得好需要多久就多久,大概要一星期。“
你住在那里?在镇上吗?
是的,住在一个小地方,有很小的房间。叫什么汽车大院。今天早晨我才登记的,还没把家伙卸下呢。“
这是唯一可住的地方,除了卡尔逊太太家,她接受房客。不过餐厅一定会让你失望,特别是对你这种吃饭习惯的人。“
我知道。这是老问题了。不过我已学凑合了。这个季节还一算太坏,我可以在小店里的路边小摊上买到新鲜货,面包加一些别的东西差不多就行了。不过这样被请出来吃饭太好了,我很感激。“
她伸手到台面上打开收音机,那收音机只有两个频道,音箱上盖着一块棕色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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