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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后,终于捉到了一只雌的。
他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捉到一只雄的,随后把它们关在一起,到一六七三年年初,他得到了几个蛋,就放掉了雌的,这个雌的放心地让雄的来代它孵卵,翅膀底下带着条子,愉快地飞向多德雷赫特。
它晚上飞回来了。
它仍然带着那张条子。
就这样带来带去地过了十五天,最初望·拜尔勒还只是有点失望,后来简直是绝望了。
第十六天,它终于空着回来了。
望·拜尔勒的这封信是写给他的奶妈,那个上了年纪的弗里斯女人的。他请求发现这张条子的仁人君子尽可能安全地,尽可能快地替她送去。
在这封给他奶妈的信里,还附了一张给萝莎的小纸条,上帝既然用他的气息把香罗兰花的种子吹到古老的宅子的围墙上,并且用一点雨水使它们开了花,他也允许望·拜尔勒的奶妈收到这封信。
经过是这样的:
依萨克·博克斯戴尔先生离开多德雷赫特到海牙,又从海牙到戈尔肯,不但丢下了他的房子、他的仆人、他的观察台、他的望远镜,也丢下了他的鸽子。
那个被丢下的仆人,拿不到工钱,最初吃他自己的一点积蓄,接着就吃起鸽子来了。
鸽子一看情形不妙,就从依萨克·博克斯戴尔的房顶上搬到高乃里于斯·望·拜尔勒的房顶上去了。
好心肠的奶妈,不疼爱什么就没法过活。她对那些来求她收留的鸽子爱护备至。在依萨克的仆人来讨那十四五只鸽子,准备像以前那十四五只一样烧着吃的时候,她就以平均六个荷兰铜子一只的价钱买了下来。
这是一只鸽子双倍的价钱;仆人当然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奶妈因此成了忌妒者的鸽子的合法主人。
这些鸽子和别的鸽子混在一起,在漫游的途中,到过海牙、洛维斯坦因、鹿特丹①,无疑的是为了去寻找另一种性质的麦粒和另一种滋味的大麻子。
①鹿特丹:荷兰南部的一个大海港。
是碰巧,或者不如说是上帝,我们在任何事物上都可以看到他的安排的上帝,使高乃里于斯·望·拜尔勒正好捉住这些鸽子中的一只。
如果忌妒者不离开多德雷赫特,先到海牙,然后又到戈尔肯或者洛维斯坦因(这两个地方只隔着瓦尔河和马斯河的合流处,所以可以随便说哪一个),去追踪他的仇人,那么望·拜尔勒写的那张条子就会落在他手里,而不会落在奶妈手里,而那个可怜的犯人就会像罗马皮匠的乌鸦一样,白费时间和气力;我们呢,也不可能叙述一件件像万紫千红的地毯似的在我们笔下舒展的变化无穷的遭遇,只好描写一长串像黑夜的外衣一样枯燥、忧郁和阴暗的日子了。
条子就是这样落到望·拜尔勒的奶妈的手里。
二月初,有一天晚上,暮色从天上落下,把刚钻出来的星星撒落在后面,高乃里于斯听到塔楼的楼梯上有说话的声音,心里一惊。
他把手放在心口上,注意地听。
那是萝莎的甜蜜悦耳的声音。
我们得承认,高乃里于斯并没有惊奇得目瞪口呆,也没有快活得难以自制;要是没有那只鸽子的话,他一定会这样的。鸽子带走了他的信,回来的时候;空空的翅膀下却给他带来了希望;他每天都在等待,因为他了解萝莎,只要条子交到她手里,一定会有爱情和他的三个球根的消息。
他站起来,身子朝门口弯着,仔细听。
不错,这的确是在海牙叫他觉得那么甜蜜的那个声音。现在萝莎已经从海牙赶到洛维斯坦因来了;萝莎已经顺利地来到监狱,不过高乃里于斯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萝莎是不是也能够同样幸运地来到犯人跟前呢?
高乃里于斯正这样胡思乱想,一阵子高兴,一阵子着急的时候,他的牢房门上的窗洞开了。萝莎满脸笑容,打扮得整整齐齐,尤其是五个月来的悲伤给她的双颊蒙上一层苍白的颜色,更显得美丽了。她把脸贴在高乃里于斯的铁栅栏上,对他说:“啊,先生!先生,我来啦!”
高乃里于斯伸出胳膊,望着天,快乐得叫了出来。“啊!萝莎,萝莎!”他嚷道。
“别响!我们小声说说吧,我爸爸就跟在我后面,”姑娘说。
“你爸爸?”
“是啊,他就在楼梯底下的院子里,听省长的指示,一会儿就要上来了。”
“省长的指示……”
“听我说,让我尽可能三言两语把一切都告诉你吧。总督在离来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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