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髯汉子色厉而内荏地对散立在他左右的二十余骑汉子喝道:“她只一人,怕她则甚!大家一齐动手,先结果了她再说!”他身旁的几骑汉子又催动坐马一齐向春雪瓶奔来。春雪瓶跃马迎去,只挥剑几斩几刺,便又见两骑落马。其余几骑忙带马窜开,只逡巡惶惶不敢向她靠近。春雪瓶纵马直取虬髯汉子。虬髯汉子见状大惊,赶快返身策马逃走。其余众骑也如惊弓之鸟一般,狼狈四溃。春雪瓶亦不穷追,勒马回头来到玉玑面前,将面纱揭开,瞅着他笑吟吟地说道:“玉伯受惊了!”
玉玑惊异已极,不禁一声呼叹:“啊,原来是春姑娘!”他随又十分惊诧地说道:“怎的这般凑巧,竟在此时此地遇上了春姑娘!今日若不是你来相助,我一定就死在他们手里了!”
春雪瓶立马含笑,悠闲自若,没吭声。玉玑忙指着春雪瓶对环立在他左右的那些衙役、校卫们说道:“这位就是三月前在京城里打败了巫朵司的春雪瓶姑娘。”那些衙役、校卫们听了惊奇不已,一齐向她欠身拱手,交口赞谢。
玉玑:“春姑娘是几时离开北京的?”春雪瓶:“和玉伯同是一天。”
玉玑:“走了这些日子,咱们在路上怎么就从未有过一次碰面的机会?”
春雪瓶笑了笑:“我可是天天都见到玉伯的呀!”
玉玑不由一怔:“这么说,春姑娘一路相随,为的就是暗中保护我玉玑!”
春雪瓶点点头。玉玑:“我与姑娘非亲非故,仅不久前才在京城与姑娘相识,我玉某何德何能,竟劳姑娘如此仗义,为护送我而跋涉数千里,又在此将我救出危亡!”
春雪瓶:“我护送你实非仗义,乃是受人之托。”玉玑不由一惊:“姑娘是受何人所托?”
春雪瓶默然不语,只瞅着玉玑神秘地笑了笑。玉玑似已会意,便不再继续追问她了。
这时,一名衙役班头在旁向玉玑大人禀请道:“启禀玉大人:躺在地上的那八个贼子,有的尚还活着,是否将那活着的押来问问,要他招出为何前来谋害大人?他们又是受了谁人的指使?”玉玑正在犹豫沉吟,春雪瓶瞅着玉玑说道:“他们敢于如此目无朝廷,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玉伯心里一定明白。我想玉伯既然还要留在西疆为朝廷办事,还是不加深究为好,以便留有余地。”玉玑十分惊异地看了看春雪瓶,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对那衙役道:“不必查问了,由他们去吧!”
春雪瓶见诸事已了,这才对玉玑说道:“劫危已解,此去哈密已经不远,恕我不再相随护送了,望玉伯前途珍重!”玉巩情意依依地说道:“春姑娘如此大恩大德,我今后如何才能相报?”
春雪瓶爽朗地一笑:“这实实不关我事,玉伯要报也不当报我。”她略一凝神,随又说道:“适才拦路那帮汉予确非马贼,那个自称为半天云的汉子实是冒充,他们只不过是重施八年多前谋刺玉帅的故伎罢了!玉伯休要中了他们的奸计!我去也!”春雪瓶一纵大白马向荒凉的旷野飞驰而去!”
玉玑凝望着春雪瓶那渐渐远去的驰影,心里不禁涌起思绪万千。他又将春雪瓶适才所说的那些话语和她那隐而未露的情态,细细地揣度了番,他那颗适才还感十分庆幸的心不觉又慢慢地变得沉重起来,他不禁微微叹息一声,坐回车里,招呼随从人众缓缓向前行去。
春雪瓶呢,她感到自己是诸事已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到艾比湖去等待着她母亲的归来!期待着铁芳的重至!她憧憬着未来的一切,心里充满了希望!
春雪瓶 第二十五回 魂断玉门凄凉有恨 香销大漠寂寞同归
春雪瓶带着满怀美好的希望回到那世外桃源般的艾比湖去了。她等待着冰消雪化春回西疆,憧憬着那幸福的未来,她的心沉浸在一片充满了幻想的欢乐之中。可她哪里知道,她那尚在踽踽天涯的母亲,已是梦回无力,肠断关山!
玉骄龙人关寻子,时已半年。半年来,她一直是身带重病勉力支撑,历尽劳苦艰辛,备受风霜摧折,一路上潜踪秘迹,晓隐夜行,餐风饮露,戴月披星,忍了多少饥寒,担了多少惊心,访遍陇西,周寻秦晋,结果却是云天悠悠,关山渺渺,人海茫茫,有如星陨太空,石沉沧海,音迹全无。
玉骄龙曾去寻找赶骆驼的黑三,想再详细问问他,他当年在甘州道上看到那胸前有块刀疤的汉子带走秦妈和孩子的情景。可她哪里料到,黑三早巳冻死在甘州道旁,因无人掩埋,尸体亦被行人掀到路旁的深谷中去了。她又去访当年她产子那家客店的掌柜胡成,想从他口里探得一些消息,不想胡成亦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