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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有怅惘,有欣喜,有追忆,有不安。她依然在他的臂膀间摇摆回荡,中间却隔了十几年的白云苍狗。他提着她的手臂转圈子,望着她的目光是陶醉的,一如十四年前的夜晚那般沉迷而情难自禁,她的目光回应着他,有无言的电波,在他们之间流淌。
音乐接近尾声,是柔和的轻摇慢舞。他环着她的腰,将她贴近自己,在她耳边轻道:“你与他走得太近了,梦梦!他的风评并不好!”
这耳语说得她心中似蜜一样甜,她禁不住搂紧他,闭着眼,但愿那音乐不停,永远都不要停。
音乐还是停了,伴随着刺耳的按键声。
谢飞飞满是怒意的脸占据她的视线。她难舍的想,梦醒了。
杨或触电般松开搂着她的手,他的反应令她心口发闷。
谢飞飞脸色发青,抢上前来就要对艾梦动手,杨或一把抓住她抡起的手臂,脸上却是讨好的笑容:“飞飞,不过跳支舞,你至于吗?”
谢飞飞跺着脚,霸道的脾气一点没改:“你敢阻止我?你们跳什么舞需要搂得那么紧?艾梦,你真不知廉耻!有夫之妇还跟男人勾勾搭搭!难怪你老公要跟你离婚!”
艾梦以为她不会在意。谢飞飞不过是个孤注一掷的可怜人,只懂得勇往直前,从不会停下来看看得失。艾梦从前从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无论多刺耳难听。然而现在看来不是,艾梦觉得她的话像尖刀剜着她的心!谢飞飞给她安了个十字架,那本应生长在她内心的十字架此时却像是谢飞飞硬给她安上的,她惶恐无措。
“谢飞飞!”杨或喝斥着,变了脸色:“别在这丢人现眼!”
谢飞飞有瞬间的宁静,她是怕他的。然而她还是倔强的,她仍要发飙,却有一道身形挤入他们三个人的战争圈,卢故将手臂伸到谢飞飞面前,阻在她与艾梦之间。
卢故拉起艾梦的手就往酒吧外面走。
“总经理,这场戏俗透了!你还是先安抚那位太入戏的吧!”
他头也不回的说着,朝杨或扬了扬手。
艾梦坐在他身旁,卢故一言未发的开车。车窗开了一点点,有风拂散她的发。她的脸上红晕未散,脑中仍有氤氲的气流,心里如蜜似糖的,却又泛着苦味。她发现她找不回过去的无畏。曾经,她只为了杨或而做每一件事,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别人的评论,甚至是别人的嘲笑谩骂。如今,她心中依然甜蜜,却又分外不安。她朝卢故望去,他的唇抿着,眉头微微蹙起,眼睛直视前方。她知道他有些闷闷不乐,却不明所以。
她终于忍不住,说:“总监,谢飞飞的话不是真的……”
卢故没让她说完,轻描淡写的插道:“我知道,你的简历上填着分居。”
哦,原来他知道。她没什么好说的了,吹着风,脑子渐渐清醒过来。车子驶在临江的路上,窗外灯光如梭,夜色如水,来往的车流并不多,静静的街景默片般在她眼前放映。她的心平静了许多。
车子停在临江的公园旁。
卢故说:“下车,进去走走!”
她看了看表,九点钟。
“怎么?又怕了?”卢故好笑的倚着车门,看着她。
她知道他说的是上次酒店里的事。她推开车门下车,卢故“哔”了锁,径自走在前头。
江边的风将她的发型彻底吹乱,她干脆拔下发夹,任长发披散。卢故只走在前头,自言自语般,说:“这么久了,这里一点没变啊!”
艾梦看他停靠在沿江的铁栏旁,月色下漆黑的瞳仁放着幽深的光。江风撩起他的短发,吹得他松开的西装外套鼓鼓涨涨,他的神情却是专注而苍凉。他也在追忆往事吧,那段逝去的时光,对谁,都是梦魂深处无法割舍的至爱。
她静静站在他身后,一样对着江景出神。有船鸣着幽幽的汽笛从远方开过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然后,又是一片寂静。
他忽然转过身来,望着她笑得如孩子般无邪:“要不要骑自行车?”
“什么?”她反问,他已经拉起她的手,愉快的朝前面跑去。
有出租双人脚踏车的摊点,卢故租了一辆。艾梦说:“我不会骑!”
卢故已经脱下西装外套,寄放在摊点老板那儿,挽起白衬衫的袖子,坐了上去:“上来,我教你!”
艾梦将披散在脸上的头发挽到耳后,看他朝自己伸出手,眼中满是坚定,她只好跨坐在后座上。
她不知道应该把手放在哪里,正拘谨着,卢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