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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京风物图完工之后,秦姑娘便没再安排绣活给她,大妹有更多的时间专攻波斯语。
谢侍郎家住朱衣巷,与马蹄街不同,这里一户接着一户的高墙大院,门楣光鲜亮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地段。谢侍郎家住得较里边,家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和一个亦妾亦仆的婢女。房子是谢家父母亲留下来的,母亲善治园,到了他这里,便疏打理,花草一概不见,唯有后园的木樨和前庭的古木越野长得越好,时值盛夏,往树底下一站,凉风自来。
婢女把大妹接进花厅,奉上茶水,请她稍待,她前往后园告知晨起练剑的谢侍郎。
谢侍郎经常出使外邦,屋内却鲜少异域物件摆设,所陈东西以实用为主,材质虽然上好,但造型古朴,又喜用暗色,因此,偌大的屋子空空荡荡之余,还显得灰扑扑的,唯有墙上的一副刺绣图点缀了些许颜色。
大妹看着图画熟悉,于是走近细看,发现真的是自己当初在孙家绣坊绣制的上巳图,后被一个姓平的商人买走,不知怎的竟然出现在此处。
归家
去波斯的路不好走,舟车交替,用了小半年时间才到达,然而却只能待两个多月,除了应使团要求,向波斯国女人们传授基本的刺绣技巧之外,还要学习她们的技术,大妹忙起来的话连一日三餐都经常耽误。
波斯国技术粗犷,配色不像她们一样讲求自然和和谐,经常大红大绿搭配一起,怎样夺目怎样来,竟然也产生别样的美感。
两个月后,使团回国,大船经过江淮,气候已进入深秋,乌桕树将河道两岸染成通红一片,倒映在瑟瑟江水之中,将秋色描绘得淋漓尽致。
许久未归家,大妹想顺道回去看看,于是使团将她在码头放下,告别之后,大船仍然北上,大妹则在岸边雇了辆马车。
村里人都知道大妹在外头发迹了,看见她回来,又从马车上卸下大箱小箱在门口。村民们不必招呼,都自觉围了上来,有问好的,有表达想念的,有说让她去他们家玩的,有让她多住几天再走的……
大妹一一表示感谢,打开大箱子,把从波斯带来的手信分给前来问候的村民们。
温秀才在晒谷场晒谷,不知谁家的鸡跑进来,要吃他的谷子,温秀才正拿着耙子赶鸡,听村民跑过来告诉他大妹回来,当下扔下耙子,连鸡也不管了,拔腿就往家里跑。
看见温秀才回来,村民们三三两两散了,大妹走过来请安,见温秀才身子骨硬朗,放下了心。
温秀才拉起衣角揩眼睛,哽咽道:“大妹啊,爹对不起你……”
小妹的事情,温秀才曾写信跟她说过。大妹无所谓道:“钱丢了总能赚回来,不是大事。”
温秀才听见这话,眼泪掉得更凶,心疼道:“可是你小妹还没有找到……”
大妹安慰道:“小妹机灵,您不用太多担心。吃多少苦学多少乖,能出去历练一番也不是坏事。”
温秀才失望地放下了手,摸出腰间的钥匙去开门,帮大妹将大箱小箱抬进屋子里,以为她是从上京回来的,说道:“家里没什么人,何必破费买这么多。”
大妹遂把出使波斯的事情简要说了一下,听得温秀才心花怒放。有道是有心栽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煞费苦心栽培二妹和小妹二人,却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反而大妹自己闯出了一片天地。
想起二妹,温秀才又开始唉声叹气。
原来,华归在两年前也纳妾了,那妾室是华氏的远房侄女,原先家里也是个富户,后来家道中落,父亲将她卖给一个大官抵债,大官惧内,不敢将她带回家,而是在外面置办了个宅院偷偷养着,对外瞒得密不透风。养得时间长了,被家中母老虎发现,带上身边的脂兵粉将,气势汹汹要去捉拿外室。大官事先得到消息,因华氏侄女已怀有身孕,不能随意丢弃,无奈家中母老虎来势汹汹,正焦头烂额,其下属愿意接手。
大官求之不得,于是便将华氏侄女悄悄转让给下属。母老虎找到外宅的时候,华氏侄女已经深藏在大官下属的深院之中,母老虎奈何不得,幸好悻悻而返。后来,大官乘船进京的时候,被水寇洗劫,尸首陪抛入滚滚江海之后,至今没捞回来。
树倒猢狲散,大官死了,下属再也沾不到便宜,想要留下女人,却还要养别人的儿子,算算很亏本,于是将娘儿俩赶出府中。
父母年迈,兄嫂当家,嫂子不是一个善人,华氏侄女没有地方可去,于是带着儿子投奔华氏。华氏觉得自己这个侄女是锦衣玉食里长大的,有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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