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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制止了试图想坐起来的谢淑红，说：“不用多礼，你好好躺着吧。”父女俩就那样干干坐着竟一时找不到什么话说，谢坤只得说些干巴巴的慰问的话。看完谢淑红，他走出营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父女俩始终有很深的隔阂。虽然近些年来，他也经常和谢淑红通信，上次立储皇帝把所有边关要员都召了回去，谢淑红自然也在其中，但后来突发战事，她只得连夜又赶了回去，连见他一面都不曾来得及。见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出色，实在比自己的其他孩子出色得太多，他心里既欣慰更歉疚。

谢淑红底子好，恢复速度一如既往，快得出奇，在床上又躺了一个多月后就能下地行走自如了，这期间楚惊风一直陪在她身边，虽然他很忙，但他总能抽出一些时间来陪她。谢淑红对他很是感激，说起来，要不是楚惊风费尽心思地营救，现在的她恐怕早就成了众多坟中的一座。

这天楚惊风一如既往去看还在他营帐里静养的谢淑红，谢淑红和平时一样给他泡好了一杯清茶，“殿下，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楚惊风放下拿到嘴边的杯子，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让她把下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她知道，楚惊风也是为了她好，医官说过，她不能再经历激烈的搏杀了，那也意味着，她的先锋生涯也就此结束了，可她始终无法接受，她一直当着那个角色，危险来临时，她永远冲在最前面，她就是全军的士气，全军的信心。先锋将军的职位虽然和死亡隔得那么近，她的确很多次侥幸地和死亡擦身而过，但一旦你习惯一种事物，一种责任，你就会发现很多东西早已成了你生命的固定一部分，你找不到缘由不去做它，你不知道该做其他的什么。她早把当先锋当做理所当然，她觉得那就是她的存在意义，就像是危险来临时，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冲在最前面，这么多年她已经养成了那个习惯。

见谢淑红不出声了，楚惊风又像没事似的转移话题：“你对这次的情形怎么看？”谢淑红低着头，沮丧之情溢于言表，她闷闷地答道：“殿下，胜利是迟早的事，关键是能否拖住吐棠人，只要一入冬，他们就坚持不了多久了。”楚惊风当然也能看出这点，他见谢淑红那副垂头丧气，一副小媳妇受欺负的模样，心里又好笑又好气，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对先锋官的职责那么执着，以她的资质，其实更适合像现在这样在幕后运筹帷幄，而不是拼着自己的命去打先锋。楚惊风柔声问她：“你心里又不高兴了。”谢淑红仍旧低着头，低低地嘟囔了一句：“殿下您想多了，臣并没有不高兴。”楚惊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是我想多了么？某个人的脸上可是怨气沸腾。”谢淑红低着头没出声。楚惊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看着他，问她：“你告诉我，当先锋官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如此执着。”谢淑红没料到楚惊风竟然会这样做，她再迟钝，也能感到这个动作有点…轻浮。一张脸顿时有点发烫，她望向那双幽深的眸子，一时有些迷醉，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太子其实是长得好看的，她一直对这点意识很淡薄，因为她向来只把他看做太子，一个能轻易决定她命运的人，未来将掌控天下命运的人。但她毕竟是谢淑红，她很快稳住了那乱了的心跳，回复常态，答道：“那对殿下来说可能没有区别，可这么多年来，臣已经习惯了它，它就像臣的一部分了，臣更习惯什么事情能冲在最前面，虽然危险，但在臣看来，却是最坦荡最豪迈的。”楚惊风看着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地收回手，说：“你又何必找这些说辞呢？我知道，你只是不愿意罢了。谢淑红，你就真的那么讨厌这一切么？”谢淑红低着头没有再言语，原来他早看透了她，那又何必这样逼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送走太子后，谢淑红呆呆坐在桌前，想着刚刚太子的话，她真的那么讨厌这一切吗？她突然觉得迷茫，前所未有的迷茫，她一直都是坚定的，从来都是，可现在这种时候她却有些动摇了。老丁进来的时候，见谢淑红一副出神又有点迷茫的样子，问她：“丫头，发什么呆呢？”谢淑红缓过神来，问老丁：“老丁，太子问我是不是讨厌这一切，我…我却答不出来了，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变了。”老丁动作僵了一下，半晌才说：“丫头，不管别人怎么说，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心里怎么想。”谢淑红很是沮丧：“我有时想想，如果不打仗了，自己该去做什么。我没有信心，自己到底能不能适应那种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担忧的生活。老丁，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了，我们脑中就像崩了一根弦，一旦哪一天它突然松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得过来。我一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