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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交割清楚,立卖字人,中保人,带笔人,买主细细写明,恐后无凭,特立字据,永无返回。
宝顺二十三年六月初八日立
好些字她认不得,但她就是知道,这定是她的卖身契。
她捂着心口,静坐了好一会儿,手中的团扇早已不知被她扔去了哪里,只着中衣披头散发,绣鞋都未来得及套便急急下了地,像是再晚一步,那卖身契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命秋萍点了火来,再又合上了房门,掏出那张令她耻辱了十多年的纸张,她再细细看了两眼,确认无误,才伸了手凑近烛火,看着那橘色的火,从一角慢慢延伸开来,屋里子升起了青烟,娇杏手指一烫,连忙将那剩了一截的纸条扔掉,纸上的火已经熄灭,未燃尽的地方升起青烟。
她默了一会儿,又找来了金簪,用那尖细的一端戳破了纸条,再次拿到烛火上燃烧殆尽。
直到素色的中衣染上黑印,莹白的小足变得污脏,她才醒过神来,神情还是有些恍惚,步子极轻极慢地回到了榻上,倒下便沉沉睡去。
睡了好久,直到怀里有一团肉乎乎的胖团子不停的蠕动,娇杏才睁开了眼,见自己的衣襟已被他扯开了两颗盘扣,小小的人儿手上、脸蛋上俱是黑一点白一点,娇杏瞧了笑起来。
小晋哥儿也扯了小嘴,啊呜一声将脸埋进她胸前,小嘴含/住她的衣襟,口水嗒嗒地吮起来。
娇杏唤了秋萍进来,绞湿了帕子,一大一小擦了擦,又给他把了尿,才抱在怀里喂起来,身后垫了个柔软的大靠枕,娇杏低头亲了亲狼吞虎咽的小家伙,才又抬头看了秋萍一眼,问道:“可请了大夫过来?”
秋萍知道主子在说玉珠受伤一事,如实答了:“来过了,大夫说要修养个几日,这几日怕是不能当职了。”
娇杏皱了下眉头,点头道:“好,命厨房这几日都给炖蛊鸽子汤与她吃,再开了库房,扯几块颜色热闹的绮罗出来,给她新裁两身裙子穿穿。”
秋萍有些吃惊,原以为玉珠经此一遭,怕是要失了宠,没想最终会是这般,她敛了敛神,暗想这姨奶奶倒真是良心不坏。
秋萍一面跟厨房打了招呼,一面拿了钥匙去了库房,扯了匹绮罗出来,送进了玉珠的屋里。
玉珠正躺在榻上,一张圆脸雪白雪白的,往日灵动的眼珠子,此时动也不动地直直盯着房梁看。
见了她来,便将脸一偏,翻转了个身,面朝了榻里边。
秋萍见她这样,也不在意,动作轻柔地将包裹好了的绮罗放在涂了漆的圆桌上,几步走近了榻旁,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姨奶奶方才问起你了,说你甚么时候能当职。”
玉珠眉心一跳,一下转过了身,问:“那你是怎样答的?”
见她这样急切,秋萍嘴角翘了翘,“自然是照实说了。”玉珠面上现出了担忧,秋萍瞧了,又朝着圆桌上努了努嘴,“喏,姨奶奶赏你的,说是让你多裁几身新裙穿穿,还吩咐了厨房,每日都为你炖一蛊鸽子汤吃,现下能安心养病了吧?”
玉珠听完,静了一会儿,红了眼,哭道:“姨奶奶是个心慈的,是我对不住她,往日服侍小少爷也并未尽心尽力,我真是没脸受她这般大的恩惠。”
秋萍顺势坐在了榻上,拍了她的肩,安抚,“既如此,你便乖乖养好了病,日后报答的机会多了去。”
玉珠听言,含着眼泪点了下头。
……
安抚好了玉珠,秋萍便回了姨奶奶房里伺候她梳妆。
娇杏坐在镜台前,听了她事无巨细的汇报后,点了点头,“库房里还剩下几匹,一会儿你自个也去裁一块,做个两身新装穿穿。”
秋萍手上一顿,没想自个也有份,含笑着谢了恩。
娇杏也笑了一下,还是觉着自个考虑不周,因又说:“算了,我不可厚此薄彼,你就开了库房,我记得去年还剩下两匹料子惹了一点瑕疵,你将它抬了出来,给咱们院里每人都扯上几块,让她们都做两身新裙穿穿。”
秋萍自是笑着应承下来。
院里下人自不必说,都是欢欢喜喜领了料子,一个个凑了脑袋在一处,商议着上衫绣什么花形,下裳滚什么云边。拿在手里喜不自禁地摸了又摸,丝滑丝滑的,这可是上好的料子,听是有些子瑕疵,姨奶奶才不要的,她们下人穿着粗糙,从未穿过这样的,便是有了瑕疵,也觉着是个难得的好东西。
……
天色暗了下来,小晋哥儿吃完了奶,捧着他爹爹特意找的手艺精巧的木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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