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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宏被医院告上了法庭,输了官司,大半的家财都被判给了医院,顾小姐的嫁妆自然也……如今,就算你们让我们拿出顾小姐的嫁妆来,我们也拿不出来啊。”说着,她又用手指一敲自己的额头,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说道:“瞧我这记性,原先可是顾小姐和医院一起状告报社和志宏的,对于这件事,顾小姐和顾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这么说,你们把舒晗的嫁妆拿去抵债了?”顾母冷笑,好似对于医院将嫁妆作为顾舒晗应得的补偿归还给顾舒晗一事一无所知一般:“分明不是你们的财产,你们用得倒是毫不手软!”
于曼叹了口气:“毕竟顾小姐当初说过,若是家中困难,愿以嫁妆作为家中开销,志宏的母亲想必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他们也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夫人您就多多宽容吧。”
于曼看似是在中间做和事佬,实则却是在火上浇油。顾舒晗看了于曼一眼,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但她似乎并不希望这件事轻松地解决。看来,距离秦家儿媳妇只差临门一脚的于曼,跟秦家的这对母子,关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和睦。
不过,这与她,终究没什么关系了。
当初,秦志宏和秦李氏轮流在顾舒晗的病房中闹腾,还在报纸上诋毁医院,赔偿她和医院的损失是应该的,至于秦家用来赔偿的东西除了些许家资之外还有顾舒晗的嫁妆……也只能说,这家人实在太没脸没皮。一码归一码,顾舒晗是不会因此而让他们免了离婚时所应付出的代价的。
对有些人仁善,他们即使不知恩图报,也会默默记在心里,念着你的好,对秦家仁善,这家人只会当作理所当然,只会以为她软弱可欺!为绝后患,这一次,就要把秦家打痛了,打怕了,他们日后便是想要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付得起这个代价。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不必再提了。”顾舒晗对保镖道:“把他松开吧。”至于烂泥一般瘫在地上的秦志宏,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秦志宏好容易得了自由,如释重负,却因刚才挣扎得太厉害,如今已力气全无,才刚爬起来,又狼狈地跌了回去。
“志宏,你这是怎么了?小心些啊!”于曼说着关切的话,伸手去扶秦志宏,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秦志宏虽感念于曼对他的情义,这份感动到底被在她面前大失颜面的强烈屈辱感掩盖了过去。原有十分的感动,如今也只剩下三四分。
秦李氏听了顾舒晗的话,又见顾舒晗让人放开了秦志宏,以为顾舒晗答应放他们一马,正喜不自胜间,却听顾舒晗道:“你们且先回去,等着法庭的传召吧。”
秦李氏瞪圆了双目,正欲与顾舒晗分辨几句,却被顾舒晗周围的保镖拖住手脚,一路拖到了门外。
“妈,妈——”秦志宏追在秦李氏和那些保镖的身后,正要破口大骂,却想起先前自己是如何被保镖们修理的,不由自主缩了缩脖颈,到嘴的话都咽了回去。
那种被人控制着,没有人身自由,连生命都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
“怎么,你不随他们一起离开?”顾舒晗看着独自留下的于曼。
此时的于曼,与她第一次见到她时,已大为不同。如果说那时的于曼是怒放的牡丹,光彩照人,张扬肆意,如今,她周身的光华都尽数隐去,她憔悴了,沉稳了,也工于算计了。
“从前我一直以为,赢的会是我,然而现在,我不得不承认,真正笑到最后的,是你。”
“你赢了,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么?”顾舒晗忽然起了与于曼聊聊的兴致。
“得到了,才发现,我所追求的,从来都只是我幻想中的东西……可笑的是,我竟为此而放弃了一切……”于曼的面容上满是讽刺之色,她摇了摇头,不欲再说下去。
“从前我笑你可怜,笑你迂腐,如今才知,你的这份心境,是我远远不及的。我,到底没有你洒脱,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你已经发现秦志宏的真实品性不值得你爱,你为何不换一种活法?离了秦志宏,你自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又何必如此悲观?”顾舒晗倒不是好心地想要开导这个曾经的情敌,只是,她的确不能理解于曼的想法。
秦志宏是沽名钓誉的“进步人士”,想要两边的好处都得了,于曼与他却又有些不同。当初,她是真的把她和秦志宏的恋情,当作一种进步的标志。虽说与顾舒晗三观不合,但这种小女孩式的天真而又残忍的心思,起码比秦志宏单纯得多。比起于曼来,顾舒晗更为厌恶的,自然是秦志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