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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燕归的作风,证据都扔到面前了,大皇子也没为自己辩解,但第一反应想的却是维护李卉。
燕归神色似有些奇怪,淡声道:“李氏戴罪之身,何谈无辜?皇兄罔顾人伦,戕害手足,罪自当令处。”
大皇子料到燕归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此刻出奇得平静,顿了会儿道:“当初李氏逃狱一事是臣一人所为,她毫不知情,也算不得违反皇命。何况她忘却过往,当初的李氏嫡女早已随李家上下八十八口而去,如今的李氏不过是个毫不知情的山野村妇,大周以德治国,身为一过储君,太子何必如此绝情?”
他面对燕归几乎从没有这么冷静的时候,甚至他平日处事也没能具有如此处变不惊的气度。
上首似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低笑,大皇子还当自己听错了,耳边便响起燕归惯常的平淡语气,“皇兄言之有理,既然李氏无罪,便是主谋之罪。一命换一命,可是该如此?”
大皇子一怔,这么直白的话他当然懂,太子的意思是李氏要活,他就得死。
拳头微微握紧,又松开,大皇子咬了咬牙,“对!”
他迅速接道:“但李氏已有孕,不知……太子可否允臣再陪她一段时日,安排……安排后事,臣不想让她们母子……日后无依。”
燕归挑眉,“皇兄当真愿意?”
大皇子没回,但他的神色已表明,为心爱女子如此,他愿意。
燕归神色更奇怪了,他无法理解大皇子这种情感。明明那么想拥有她,都不惜冒他人之名,此时却愿意留下李氏独活。
易地而处,若燕归心知自己不能再留于世,他不会留下幼宁,必定会带着她一起去。他的占有欲偏执而霸道,甚至不愿忍受死后幼宁不和他在一起的可能。
久久无话,大皇子似乎从燕归脸上看出了什么,思索会儿,竟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大皇子本以为这个弟弟对容家的小姑娘和自己对李卉感情相同,但眼下看显然并非如此。他总算理解了那时三皇子说的那句话——燕归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的情感。
第76章
巳时; 勤政殿。
幼宁在燕归指点下行朱批,她如今书法大有长进,经过兄长和燕归先后教导已初具风骨。事实上这几日的奏折有许多都是经她手批阅,朝臣拿回奏折时心存疑惑; 燕归淡淡一句“孤左手所批”便令他们状似恍然,接连称赞太子天资卓绝,双手书法也不在话下。
其实大部分奏折不难批阅,只是看起来费些功夫; 并非每道都需回大段文字; 许多只需让朝臣知晓这道奏折已被阅过; 或简单给个应允、否定。
幼宁慢慢写下一句“已阅; 可行”,忽然道:“任善不是个有名的贪官吗?”
她还在南城时都听过这人名声,是贺府婢女当作玩笑给她和贺二逗趣的。盐铁转运使本就是个油水多的肥差; 任善上任后不仅承袭前人作风,更把敛财的习性发扬光大,收受贿赂都是小意思,对来往商户等几乎到了雁过拔毛的地步。
任善亲戚多; 听说他得了这么个官职都来求着分一杯羹。他也来往不拒,把能安插的位置都放上了自己人,却不是为他们谋福祉,而是当成了自己敛财的工具; 物尽其用; 把这些亲戚的作用榨得干干净净。那些人没捞到好处不说; 还累个半死,一年都没到就纷纷请辞,哭着喊着不干了。
有传言说任善在某处修了地库,特意用来摆放他得的那些金银财宝,听说银子黄金都堆成了一座山。任善每月都要去那么几次,把那些宝贝数一遍,擦拭灰尘,再抱着自己的宝贝一起睡。
他如此会敛财,却还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仅对他人,对家人对自己也是如此。住的是官府分的小宅,吃的菜都是自家所种,平日里见个油星都得碰上年节。最让人当成笑话的是,当地知府请任善一家用膳,这一家人全程就没停过嘴,席上肉菜尽数进了他们腹中,吃完还要带些回家,好在知府是个和善人,当真命下人再做了一桌菜给他们带走。
不管是收受贿赂,还是大肆敛财,在幼宁的认知中都称不上一个好官。奏折为知府所呈,内容却是任善所提,提出当地盐铁转运与他处实情不同,是否可按照大周律法,另起小条例。
那条例内容一并在内,幼宁细想了想,发觉若添这么一条,便能让任善的敛财之路更顺畅。
燕归明白她的疑惑,幼宁所知所学都出自书籍,自然不懂这些,“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