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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必要在锅庄干下去了,等风声过后把玉珍送回老家,自己出来闯荡,出门在外带上个有姿色的女人,必定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同表兄道别,郑云龙反复琢磨如何跟玉珍商量这事。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看见刘胖子带了两个军士来到锅庄,同白阿佳嘀咕了一会儿,白阿佳就叫来郑云龙,要他同这两位军士一起去营盘街这仓库盘点一下皮张,他便跟随军士去了。
傍晚时分郑云龙回到锅庄,他向白阿佳讲明了仓库的盘点后就来到厨房,不见玉珍,旺堆说刘胖子带她一道去仓库找你了。郑云龙一听就知道刘胖子使坏了,骂道:“刘运志,想打玉珍的主意,老子跟你拼了!”转身迅速朝刘胖子的住处冲去。
郑云龙快步接近中桥时,沿河的吊脚楼忽明忽暗地点上了夜灯,他看见沿河两岸站满了人影正盯住折多河水,闹闹嚷嚷叫成一片,许多人的手不停地朝河里指划着。他挤开人丛,一看十多个清兵绾着裤子,手牵着手站在齐腰深的河心里,好像是在打捞什么。
“大爷,出了什么事?”郑云龙问旁边的一位老人。
“一个女的把一个男的推进了河里,自己也跳了进去。”郑云龙的头嗡地一下变大了,太阳穴突突地跳动,顿时咽喉发干,他快速冲下河坎,还来不急站稳,就看见玉珍*着上半身被军人从水里拖上岸,他两腿一软瘫在地上便嚎啕大哭:“玉珍!你的命咋就那么苦嘛!”
越来越多围观的人听见郑云龙撕心揪肺的哭声,好奇地问:“喂,兄弟,她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老婆,刘运志,老子知道你狗日的没安好心。”愤怒使他两个拳头在河滩的乱石上猛敲,鲜血染红了石头。人群中有人说:“人都死了,再难过也没用,赶快把死者的身体包裹起来。”郑云龙脱下上衣盖在玉珍的身上,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当军人们把刘胖子的尸体拖上岸时,郑云龙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冲过去掐住尸体的脖子大喊大骂,“刘运志,老子要掘你们家的祖坟!”声音在折多河上空滚动,后来嗓子在撕裂的巨痛中变得嘶哑,直到失去了声音,刘胖子的脑袋和身体被他用石头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遭水推沙。”当表兄和他的战友们劝回郑云龙时,他被突降的大雪冻成了冰人,已是奄奄一息。
表兄带领一帮战友掩埋了玉珍的尸体,正准备安慰安慰自己的表弟,碰巧一个手下的士兵开了小差,他灵机一动,“莫不让郑云龙来填这一个空,这一定是真主的旨意。”于是,不容商量地拖着郑云龙随着开拔的队伍一路西去……
16 真主的圣辉(1)
在登上四千米的折多山时,初来高原的官兵陆续出现高原反应——嘴唇干裂、头晕、胸闷、耳鸣,严重的开始呕吐,这大大减缓行军的速度。骑在马上的赵尔丰不时回望蜗牛一样缓行的官兵,快速抖动的胡须透出他内心的无奈,“没办法,这是进入高原必须接受的窘态。”忽东忽西的大风将他的披风吹得在头顶上翻飞,似乎带着某种威胁的意蕴。
郑云龙梦幻般进入到没有女人的世界,充满阳刚的环境使他暂时收藏起情感的伤痛。在跨过公主桥的一瞬间,他捏了捏挂在脖子上玉珍送他的定情香包,默默念道,“祈求真主的明见,再见了玉珍!下辈子报答你,再见了过去!”他将香包和缠在右手掌上的绷带抛入河中。时下,郑云龙已身不由己地被表哥包装成了一位头缠黑巾,身穿红色号褂,腿配灯笼青裤,脚蹬长筒战靴,肩扛快枪,腰胯战刀的清军士兵。丢掉牵挂,郑云龙的腿变得格外轻盈,这片沉默的高原将给他今后的命运带来什么?除了散落在草坡上云团般移动的牛羊外,云彩在摇头,舞动的经幡在摇头。霎时,儿时跟随舅舅念诵《古兰经》的一段话在沉睡的记忆中突然复活,“真主说,在大地上对于笃信的人们,大地上有许多迹象,在你们自身中也有许多迹象,难道你们看不见吗?”
眼前这苍茫的大地对于他这只迷茫的羔羊而言,他只能祈求真主的引导,他无法洞察大地的迹象。好在自梦幻般的从军之日起,有饭吃有衣穿满足了他起码的生存保障。经过半月的跋涉,部队到达巴当,在无战事的日子里,玉珍的惨死和战友因高原反应无端死亡的惨景常常使他失眠。整整十九名官兵啊,死的时候个个胸腔膨胀,流出浅黄色的粘液,军医说:“那是胸腔发炎时的积液呛在肺里。”郑云龙庆幸在康定待的时光,他适应了高原。白阿佳得知他要走的消息,心存内疚地(她认为玉珍的死至少与她有关)将六七片干萝卜一样的东西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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