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1/4 页)
花满楼道:“通过‘天云五花绵’与‘迷魂慑心催梦大法’,足以令船上这些武林高手从此受你驱役。只是为什么,你偏要杀金无望?你要对付快活王,而此人恰是快活王身边‘酒色财气’四使之一,一旦心神被控,岂不是比任何人都更容易助你一臂之力?”
王怜花摇摇头:“‘迷魂慑心催梦大法’虽然厉害,却轻易不对两种人使用。一是意志太强,纵然十天半月内可被控制,久了却难免二心相争,横生枝节——金无望便属于这种人。”
花满楼道:“只看此船的气派便可知,金无望行事虽怪癖,却实属人中之杰,快活王一代枭雄,识人之明自非等闲可比。那么,还有一种,又是什么人?”
王怜花道:“无欲无求,不堕迷梦之人——这种人,便连十天半月也是控制他不住的。”
花满楼“嗯”了一声:“魔由心生,迷梦亦是自心所织。与其说迷梦摄人,不如说是欲求困扰,作茧自缚。魔本不知人的弱点何在,只叹世人心动了,便难神完气足,所谓迷慑之法,也便有机可乘。”
王怜花抚掌道:“‘作茧自缚’四字,可谓道破天机!凡夫俗子,最难做到如如不动。只要心有挂碍,又怎逃得出‘迷魂慑心催梦大法’的掌控?”
花满楼失笑道:“照你所说,也只有学佛悟道、了却凡心的修行之人,才能不被摄住了?”
王怜花笑吟吟道:“那些终日修行,自命得道的蠢材,才最容易控制,因为修行本身就是他们的执念。古往今来,五十阴魔,几人真能破得?令他境变佛现,令他觉安生喜,他要善巧便给他善巧,他要静谧便给他静谧,他又怎会不任我所役?”
花满楼听他竟引出《楞严经》典故,一阵出神,喃喃:“小恶魔,你实在是个小恶魔。”
王怜花侧头望着他,说道:“其实纯善若你,倒更符合‘无欲无求’这点,世上若真有人能令催梦大法难以奈何,恐怕就是你了。”
花满楼啼笑皆非道:“谬赞了!在下实不敢当。”
王怜花幽幽轻叹:“不过,你也并非全无破绽。你心肠太好,慈悲太过有时也会沦为执着。佛讲只度有缘,非是不普度众生;道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非是悖于天地之心惟是生物——两者说的,都是不落执着罢了。偏你,什么人都要度,什么人都不忍让他去作刍狗,催梦大法若要自你身上寻个着手处,便只有这里了。”
花满楼心头一凛,惊觉自己着实小觑了面前这少年,他年纪轻轻,对人世奥妙之了然却竟至如斯!
屋里一阵沉默,窗外白衣女子们挥动长鞭役使船上众人的声音传来,花满楼皱眉道:“中了催梦大法,便成了那样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
王怜花咯咯乐道:“那些最粗浅的摄心术,不过是急切之间掌控全局使咱们平安归航的权宜之计,怎能和催梦大法相提并论?催梦大法施用时因人而异,变的是心不是形,人被摄后一切与平素无异,无论他自己还是他身边人,都不会发觉那其实已是另一个人了。”
花满楼叹道:“这就像魔,兴风作浪吓人的都不是最厉害的魔,最厉害的魔只在不知不觉间侵蚀人心。”
王怜花微笑道:“你这比喻再恰当不过!”
花满楼道:“幸好你今天没有施用那催梦大法。”
王怜花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好便好吧。反正咱们又是切磋武功,又是聊天,早超过半个时辰,已不能对中‘天云五花绵’的人施用催梦大法了。因为他们马上就要面目溃烂,头大如斗,全身爆裂而死。”
花满楼心知王怜花并非玩笑,所说的正是传说中,中了“天云五花绵”这天下最毒暗器后的症状。他脸色一变,急声道:“快把解药给他们服下。”
王怜花一摊手:“解药?解药在中毒后一炷香的时间里服用才有效的。你不信么?”他起身走到屋外,高声唤道,“来人啊。”
一名黑衣大汉奔到舵楼前,躬身道:“公子。”
王怜花自楼上俯视着他,吩咐:“把解药给那些中‘天云五花绵’的人服下。”
那大汉诧异道:“公子,他们的脸色已开始青紫,怕是……怕是用不着解药了……”
王怜花冷冷叱道:“罗嗦。”
那大汉顿时脸都骇白了,垂下头连声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慌忙跑去将解药喂给中毒的几十个人。
那几十个人果然不仅不见起色,脸上青紫现象反而更甚。
王怜花笑得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淘气孩子,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