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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生知道,同人套话,是件十分讲究技巧的事。
她一来不精此道。二来面对父亲,有些事,终归没有头绪,不知道该如何寻找那个最合适的点来试探他。
故而在雀奴那,她同苏彧提起这事时。才会那样惆怅。
……
天幕渐渐黯淡了下来。
他们说了一会话,便近掌灯时分了。
连二爷接过若生递过去的花枝,望着她凝重得不同往常的眼神,莫名心虚起来,声音轻轻地叫了一声“阿九”,而后将手里的花枝,揉来搓去,打了个结。
若生叹气:“您还记得您当年摔下马的事,为何谁也不说?”
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记得。她更是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如果不是苏彧在信中写到,他无意间隐约透露了一星,露出端倪来,她如今仍然不会想到那上头去。
连二爷闻言,也不肯承认:“什么摔下马的事?”
若生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再叹一声,道:“我都知道了,您不用瞒着我。”
连二爷的脚步,又仿佛下意识般往后退去。再往后退一步,就是台矶。若生怕他跌跤。慌忙去抓他的胳膊。他猝不及防,倒也没避开,被她牢牢地抓在了手里,又拽着往前走了两步。
父女俩面对面站着。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沉默中。天边的最后一抹橘色被黑暗淹没,天色飞快地黑了下来。木犀苑里的丫鬟们,开始忙着四处掌灯。廊下亦点了灯,可若生父女俩站着的那块地方,却一时没人胆敢靠近,那块地方的灯。也就仍然暗着。
绿蕉远远站在另一边,因天色越发得黑了下去,不由得有些心焦起来,问吴妈妈说,是不是该去请示一下姑娘,可让厨房送了晚饭上来?
吴妈妈遥遥看了一眼若生所在,摇了摇头。
虽然离得略有些远,但往常他们爷俩站在一块,可从来没有清净过,连二爷的声音,从来都很响亮清晰。
但此刻,便是她们屏息去听,也听不见什么声音。
今儿个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她们若是贸贸然过去,指不定会惹了姑娘不快。
吴妈妈道:“且盯着,若有哪里不对劲的,再上前去。”
眼下还不到时候。
廊下那二人,还只是面对面站着,互相沉默。
若生不开口,也不让连二爷走。
连二爷鲜少见她这样,心头自然是惴惴不已,良久终是忍不住,率先开了口,说:“我只记得一点点……”见若生闻言身形微动,他连忙又补充道,“真的只是一点点,旁的我都记不清了!”
若生心一沉。
他说四叔过去也做过坏事,但他答应了四叔永远不告诉任何人。
他明明记得自己少时摔下马的事,却从来没有同人提起过。
纵是苏彧,也没有从他口中听到明确的话,只是再三揣测后,理出来的。
她不得不怀疑,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
“阿九,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连二爷见她久不言语,心下不安。
若生自然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慌乱和无措,劝慰道:“爹爹别怕,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不是您的错。”
连二爷略有些懊恼:“老四真的改了。”
“四叔做过的那件坏事,就是害您摔下了马是不是?”
满京城都知道,她爹是十余岁时,自马背上摔下来,不慎磕破了头,才变成了如今这样。可那桩事,所有人都知道是意外,饶是她也不例外。那一天,他用的马具,恰巧旧了,是下人疏忽,没有察觉脚蹬绳上有了裂隙,才叫他后来落马出了意外。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后怕:“是不是他?”
连二爷迟疑着,再迟疑,像是不知道怎么说。
昏暗中,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模糊。
过了很久,他才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躺在地上,头很疼,身上也很疼,模模糊糊看见了老四……”他的声音微弱了下去,“我好像叫了他一声,他听见了,却跑开了……”
“后来,我吃了好多好多忒苦的药。太医跟阿姐问我,还记得什么,可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我过了好久才想起来,似乎见过老四。”
“那天正好是老四陪着我,我就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