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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求得一线生机。
她放开了绿蕉已经凉透的身子,挡在了继母跟弱弟身前,用沾着黏腻鲜血的手握住了那把直指着朱氏的剑,点头道:“回去告诉四叔,我答应,但要给我三天时间。”
朱氏就站在她身后,闻言大惊失色,连怕也忘了,匆匆就要上前不准她答应下去。
泪水沿着面颊滑落于唇畔,又咸又涩。
若生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及时握住了继母的手,紧紧握住。
朱氏对她的意思了然于心,登时面色惨白,泪落如珠。
瘦皮猴似的老吴提着剑,却只皱眉不满,“四爷说过三姑娘定然会讨价还价,还真是果不其然。对不住了姑娘,四爷说了,最多一日,半个时辰也不得再多!”
若生早料到会这样,面无表情地继续点头:“那就一日。”
老吴龇着牙花子笑了笑,扭头走了。
小院外,却必然还有人看着。
她们身上没有银子,走不远,四叔并没有花多久就找到了她们。
事已至此,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朱氏却哭着不肯她去,只道还有一日,逃吧。
可这一日,是用来让她们母子想法子逃的,若她也跟着一道,必然逃不走。若生心知肚明,又知她不愿意丢下自己,便只得狠下心肠说了一通难听的话激她走。
朱氏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若陵坐在冷炕上被吓得哇哇大哭。
朱氏哆嗦着,也哭,说傻丫头,咱们就是一块死了也不能叫你去给人做妾啊!
三个人哭着哭着抱作了一团。
可她不应,弟弟怎么办?好歹是她爹的最后一点骨血,总要留点香火的。
她融了生母遗物,寻个老匠人手艺粗糙地打了小金锁给若陵,又匆匆忙忙葬了绿蕉,一天过得委实太快了。她殚精竭虑,算计起了四叔的心思,想尽法子让继母带着幼弟离开,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
至于四叔要将她送给谁,她根本毫不在意。
树倒猢狲散,连家一落魄,往日巴结着的人就都换了脸开始落井下石。
四叔想巴结的人,就显得太多了。
她上了青布小轿,颠颠被人抬着出去。一步两步,她轻声念着,从发上拔下一支银簪来。空心的,装了砒霜。老银匠的手艺委实太糙,可东西到底装得严实。
似是转过了个弯。
她抬手准备服下,轿子却突然停了。帘子一掀,冲进来几个人,三两下就将她拽了出去,手中银簪“叮当”落地。
后颈剧烈一疼,眼前便黑作一团。等到她睁开眼,人已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听见有道陌生的女声在喊她,“阿九。”
她吃力地仰起头,瞧见的那个居高临下站着的人,面上却蒙着细纱,看不清模样。可隔着纱幕,她也能感觉到那后面炽热的眼神。
近半载,她几乎隔几日就能见到这样的眼神一次。
可那张脸,她从没看见过。
所以她只记得声音。
然而时至今日,她才知道,那从陌生变得熟悉,又从熟悉镂刻进她骨子里的声音,正是出自眼前的陆幼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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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记忆深处
声娇音柔,听着浑似老天爷派来救她的一般。
后颈疼痛难耐,眼皮沉重,她艰难地仰起头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人,那面纱,白雪一般,那样干净又纯粹。然而朦胧的视线尚且来不及变得清晰,眼前的人已然娇声笑了起来,当着她的面漫然吩咐下去,“给我取条鞭子来。”
黑漆漆的一条,也不知是什么制的,一旦触及皮肉,便是血红一片,皮开肉绽。
鞭子舞得很快就只剩下一道残影。
若生甚至直到如今都还记得自己想躲却不论如何也躲不开分毫时,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惊惶。
她怎能不慌,莫名其妙就被人掳了来用鞭子抽打,疼得晕过去便被用冰水兜头泼醒,一下下似乎没有尽头。四叔命人带她回府,为的是送她与人为妾,这事不该有假。局势早就到了没有转圜余地的时候,他如果图的是旁的,也根本不必瞒她。
然而眼前的人是谁?
这件事同四叔有没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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