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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人未至,宫家已预先收到消息。
为此,宫家大为苦恼——这事落到寻常人头上,也许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但宫家却不愿意。
像汝阳候府那种门第,表面看着风光,实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家大业不大,子孙多纨绔,全家上下没有一个在朝中有实权的,也无一个正经营生,日子只怕过的入不敷出,早晚是个破败之像。
而且那么多女婿,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有哪个女婿行差踏错,势必牵连其他女婿……
宫家这样的势家豪族,除银子多以外,朝中不缺关系,连皇上的后妃中都有宫家女子,看着是没有做高官的气派,但实际上有钱有权,根本瞧不上汝阳候那样的门户。
可这话又不能明说,汝阳候他好歹是个候爷,百虫之死,死而不僵,公然得罪他亦非明智之举。
于是,宫少陵现在就面临一个两难的问题——是等着做汝阳王的女婿呢,还是立马与哪位表妹订下亲事,先汝阳王一步。
宫少陵也是个了得的,不知打哪得知此事与聂浅歌有关,一口钢牙只差咬碎,立刻回敬了聂浅歌十个大媒婆……
这十个大媒婆都得了宫家的银子,抱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心思,誓要攻下聂浅歌这座雕堡。
“那现在要怎么办?”冷奕都替聂浅歌愁。
聂浅歌缓缓从膝上抬起修长薄削的玉色双掌,姿势优美的合在一起,袅袅白烟自他两掌中缭绕上升,他的模样便愈发显得超凡脱俗,虚无飘渺,朦朦胧胧好似世外的仙。
他淡然自若地抬起鸦黑的羽睫,望着冷奕的双眸清亮若泉,隐见锋芒闪耀:“好办。”
他微勾唇,浅浅尔尔,语声优雅:“你去大声地告诉卿卿,有高人替聂浅歌算过,他命中克妻,若成亲,克死一个算一个。”
“……”冷奕那个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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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聂浅歌克妻?”宫少陵听得媒人的回覆,当即冷笑道:“胡说八道!他聂浅歌会克妻?打死本少爷也不信。”
“宫少爷,此事千真万确!绝非我等无中生有。”媒人甲说:“顾姑娘为去我们的疑心,专程拿了他的八字找黄大仙算了一卦,果真是克妻的命,且克无止境,永无尽头,克死一个算一个。”
“……”宫少陵。
媒婆乙道:“真是邪门!首次听到有人克妻克的这么厉害,别人最多克个一两个,再不济克上十个八个也就到了底限,他倒好,居然”克无止境“?!”
“若非这算卦的是黄大仙,我也不信。”媒婆丙道:“不过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好的姻缘,再俊俏的男人,搭上一条命也不值。”
“嗯,对。”众媒婆纷纷点头。
“……”宫少陵。
此路不通——聂浅歌这招太狠了!竟来了个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媒人都走了,宫少陵仍懒懒地靠坐在桌案后,曲指轻敲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
宝笙端着一盏刚煮的茶,轻手轻脚的撩起水湖蓝的锦帘进来,看见宫少陵便抿唇一笑,多情的杏眼中羞意频现。
她把茶盏轻轻搁到桌上,悄无声息的站到宫少陵身后,红着脸,大胆凑近他耳边,纤手按在他的双肩,娇声道:“少爷,奴婢刚煮了茶,少爷喝一盏暖暖身子,办法慢慢想,急坏了身子可划不来。”
宫少陵下意识的侧开身子,宝笙离他的耳朵非常近,近的她一说话,她涂了鲜红口脂的双唇便若有若无的擦拭着他的耳垂,口鼻的气息也全喷在他脸上。
他皱了皱墨眉,端起茶盏,垂着俊逸的眉眼,淡淡地道:“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以后不可如此。”
“……少爷……”宝笙委屈的嘟起红唇,语气可怜中夹着一丝幽怨:“少爷最近是怎么了?当奴婢们是蛇蝎一般,靠都不许靠近了,之前……”
她忽然羞怯怯的垂下姣好的脸,眉梢眼角却蕴着甜蜜,声若蚊蚋地道:“之前不都是好好的么?是不是因为要和表小姐订下亲事了,少爷怕表小姐不高兴,所以才刻意疏远奴婢们?”
“出去。”宫少陵神情微滞的打断她的话,随手将茶盏顿在桌上,语气冷淡:“我不会与表小姐订亲,你们不用妄自揣测。”
“少爷……”宝笙被他冷硬的态度伤到了,红着眼圈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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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一天,就为了打发那些难缠的媒人,寒冬腊月天黑的也早,顾还卿早早的关门点灯,打算找聂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