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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将李弘之死与阎庄之死联系起来,“随”、“俱”二字,意味深长。该墓志铭的整理者臧振先生认为李俨碍于形势,只能用隐笔记述阎庄的死因。铭文结尾,李俨谓剑斧在坟中,将永埋地下,意指阎庄是为“剑”、“斧”逼害致死;又言“沉魂”、“闷影”,可见李俨对阎庄之死是何其抑郁。
和司马光认为的高宗晚年一直在太子和皇后之间首鼠两端不同,高宗提议天后摄政实为李弘去世之后,也就是说,在太子弘和皇后的争斗中,高宗的立场越到后来越明确,对于儿子的支持和倚重明显在天后之上。咸亨之后,太子弘频频受命监国,多位宰相兼职任东宫僚属,太子的心腹多次受诏出征,可谓政权、军权一把抓。高宗每年花大量时间外出游幸修养,武后必定陪随在侧,决策大权顺理成章地就落到了太子手里,一来二去,太子的声势与日俱增,再加上高宗的有意支持,已对武后执政构成了极大障碍。说来武后虽然一直有意培养心腹,但尚未有实质性突破,武承嗣这个宗正卿也就管一管家事,宰相中枢始终水泼不入,武三思名为右卫将军,跟刘仁轨、裴行俭这些实权人物比起来简直什么都不是。而从乾封年间就开始培养起来的北门学士,虽然能帮她出谋划策,但始终没有名分,搬不上台面。高宗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布将内禅于李弘,对武后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李弘一旦登基成了皇帝,号召力和掌控力绝非东宫太子能比,再加上政界军界实权人物的支持,情势顷刻就会易位。而她也将失去一切参政议政的理由,作为皇后,她还可以说是为体弱多病的夫君分忧解劳,一旦升位成了太后,她的主要任务就变成了照顾太上皇颐养天年,没道理对已经大婚的成年皇帝指手画脚。而弘显然也对母亲的牝鸡司晨不以为然,以往武后尚可以仗着母亲的身份管教儿子,但皇帝若是不买太后的帐,一句“王者以天下为公”就可以遮掩过去,就算把太后给幽禁起来那也可以算作大义灭亲。实权不及,名份又不及,眼看着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要变成镜花水月,武后怎么能甘心放手!至亲的突然死亡再次助她打通了障碍,她虽然没能即刻大权独揽,但她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上元二年六月,雍王贤被立为太子,大赦天下。新太子容止端雅,才华绝伦,且文武双全,身体健康,特别喜好打马球,比弘更具年轻人的朝气和吸引。然而弘的威望和人脉,是8岁起就开始奉诏监国积累起来的,远非贤所能望其项背。李弘之死,是对李唐皇室最致命的打击,长久以来勉强维持的平衡局面轰然倒塌,原本已经逐渐淡处政治舞台的高宗,无法再阻止野心勃勃的妻子,武后的势力迅速发展至不受控制的程度。掌握政治中枢、扶植军队实权人物,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将在这一阶段得以完成。贤的太子之路,注定将走得不会平稳。事实上新太子做了没几个月,高宗不知是出于对从未理政的儿子不放心,还是存心试探,蓦地放话说有心让天后摄知国政,这就是素来为人议论的高宗有心打破传统逊位给武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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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旧唐书*郝处俊传》记载,上元三年四月(即公元676年,十一月改元仪凤),高宗因风疹复发,疼痛难忍,有意逊位天后,但为宰相郝处俊谏阻,认为天下为高祖太宗所创,并非高宗私人所有,不能因为偏爱皇后就这么把大好江山送给外姓,另一名宰相李义琰附议,此事遂止:
三年,高宗以风疹欲逊位,令天后摄知国事,与宰相议之。处俊对曰:「尝闻礼经云:'天子理阳道,后理阴德。'则帝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阳之与阴,各有所主守也。陛下今欲违反此道,臣恐上则谪见于天,下则取怪于人。昔魏文帝著令,身崩后尚不许皇后临朝,今陛下奈何遂欲躬自传位于天后?况天下者,高祖、太宗二圣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也。陛下正合谨守宗庙,传之子孙,诚不可持国与人,有私于后族。伏乞特垂详纳。」中书侍郎李义琰进曰:「处俊所引经旨,足可依凭,惟圣虑无疑,则苍生幸甚。」帝曰:「是。」遂止。
此条常被用来说明高宗晚年仍然对皇后深具信任,情深意重,或武则天当时在朝廷上的至尊地位,不过从高宗日后的表现看来,仍是为了李唐社稷殚精竭虑,说他是那种因为器重皇后便可以将江山拱手让人的情圣总让人心存怀疑。这一条记载本是孤证,同书的高宗本纪和武后本纪皆未涉及此事。而唐人所作的《唐会要》只称“上以风疹欲下诏令天后摄理国政”,郝处俊进谏“昔魏文帝着令,虽有少主,尚不许皇后临朝。所以追鉴成败,杜其萌也。况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陛下正合慎守宗庙,传之子孙,诚不可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