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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说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年不论是房慕青,还是李弘,都在自己的身后为自己付出了很多。
哪怕是自己被李弘砍掉了一只胳膊,哪怕是把自己流放至巴州,而后再到疾陵城,虽然这段时间从来没有恢复自己大唐王爷的身份,但自己在疾陵城的所作所为,如果没有李弘的支持,自己又怎么可能做到?
甚至是手中的权利已经大过了一个王爷该有的权利!
坐在小小的廊亭中,蓬莱殿前方的那颗大树,那颗当你李弘与父皇种植的大树,粗壮的枝桠与树叶儿,也已经延伸到了廊亭的正上方,使得廊亭在茂密的树叶遮挡下,多少显得有些暗淡。
这颗长了三十多年的参天大树,不论是李治在世时,还是武媚自己,都从来不让任何人修剪这棵树的枝叶,即便是朝向蓬莱殿方向,支出去很远,已经压在了屋檐上的枝杈,武媚宁肯是把那屋檐改低,也不愿意把那枝杈锯掉,影响他的自然生长。
“一到深秋叶落之时,院子里便会落满金黄色的树叶儿,母后都不让太监、宫女们清扫,就那么一层层的铺满了整个院落,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金灿灿的。有时候母后还会让人搬一把躺椅,坐在树下,然后就默默的看着那金黄色的树叶,无声的从高空飘落下来,即便是飘落到她盖着毛毯的身上,或者是恰巧落在了热气腾腾的茶杯中,母后都不在意,轻轻拂到地面,捡起落在茶水里的树叶,很是悠闲呢。”
不知道何时,跟李弘吵完架的李令月,缓缓走到了李贤的身后,而李贤则看见前方不远处,朝他挥了挥手的李弘,走出了蓬莱殿,说是要去尚食局看看母后的午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棵树就像是老五一样,从生下来的那一天起,就不曾遵守过皇宫里的任何一切规矩,父皇跟母后就任由老五如同这棵树一样,肆意自然的成长着。不论李弘作出什么样儿出格的事情,即便是任户部尚书那个时候,把户部改的乌烟瘴气、乱七八糟,跟礼部戴至德在朝堂上吵得面红耳赤、怒目相向,母后跟父皇都不曾真正管教过老五。看见吗?”
李贤指了指那改低后的屋檐,以及那伸长出去,压在蓬莱殿一间便殿上方的巨大枝桠,继续说道:“老五的脾气,大部分都像那枝树杈,能伸不会屈,所以到最后,即便是母后,或者是父皇都要为他让路,母后改低了屋檐,父皇改变了朝堂。”
李令月在李贤的对面坐下,美目毫不掩饰的盯着李贤那被微风轻轻带起的空荡衣袖,神情之间有些放空的说道:“母后为皇兄踏平了一切阻碍,父皇为皇兄铺就了一条坦途。其实……其实从小我对皇兄的印象并不深,也不觉得自己最喜欢的是他。我跟他差了十三岁,等我一岁的时候,皇兄就已经任户部尚书四年了,而且很快他就出征安西了。记忆中,我大唐的太子殿下,一直认为是你。”
李令月拢了拢被微风吹乱的秀发,低头笑着继续说道:“那时候母后还有父皇告诉我,我大唐的太子不是你六皇兄,是你五皇兄李弘,只是他现在不在宫里。那个时候我就会胡思乱想,是不是五皇兄被父皇跟母后逐出皇宫了?或者是五皇兄夭折了?但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才知道,五皇兄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他不皇宫内,是他出去打仗打坏人去了。”
“你小时候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总管着你,不让你做这个做那个的,而李弘总是宠着你,任你由着性子来,什么事儿都依着你,就像是那年在慈恩寺,你跟上官婉儿、李旦碰见那真腊王子后起了冲突,然后李弘赶过去后,不问青红皂白,直接砍掉人家的手指……。”
“那都是他安排的,皇兄城府极深,事后我跟上官婉儿,因为李旦的一句话才想明白的,当时还以为是真的。”
“那你不记恨老五?连你都敢利用。”李贤大度的笑着道。
“为什么要记恨?这些年他利用我少了?而且话说回来,谁又能逃脱被他利用呢?父皇、母后都不能幸免,而现在这《坊间天下》也不还是利用我?他这个人,利用你的目的却是为你好,这种手段……可不是别人能够学来的,对不对?”李令月眨动着美丽的眼睛,仿佛眼睛同样会说话一样,直直的盯着李贤,等待着李贤必须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贤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答,甚至连点头都没有,只是同样微笑着看着李令月的眼睛,坦诚而又真诚,就像是把自己的内心敞开给了李令月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李贤才长长叹口气说道:“你说的不错,而且咱们兄妹几个之中,你们都比我聪明,只有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