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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好了。

小倩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跟她这个爱好配套的，还有一个令人发指的生理属性，那就是怎么吃都不胖。

第二天是小倩的夜班，她早上美美地睡到九点半，爬起床来刷牙洗脸，一气呵成。她平时素面朝天惯了，今天好歹要出入高档餐厅，所以特意化了个淡妆。长风衣、牛仔裤、马尾辫，一身打扮朴素大方。为了留着肚子吃好的，她连早饭也省了，踩上小短靴子，噔噔噔就出门去了。

坐公交到了崇文门，已经快十一点了。小倩走到餐厅门口，看见一辆迷彩越野停在路边。轩辕朗早训完了才出门，连衣服也没换，穿着一身作训服，百无聊赖倚在车门上，正左顾右盼。

小倩迎面走过去：“中校同志，挺守时啊。”

轩辕朗这人，在战场上目光敏锐得跟老鹰一样，生活中却有点脸盲。他皱了皱眉才把人认出来，有点傻气地跟人打招呼：“轩辕小倩是吧，我是轩辕朗。”

“知道你是轩辕朗。”毕竟是结过梁子的，小倩态度不算友好，也不跟他废话。她指了指餐厅大门，直入主题：“既然都来了，那咱别傻站着了，就进去呗。”

轩辕朗也是实心萝卜一个，不会虚客套，直起身子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他把车子停好了立马钻出来，大大剌剌地说：“进去呗。”

旋转玻璃门一推，立马就是一阵异国风情扑面而来。摇曳飘忽的烛光、芬芳迷人的玫瑰、曼妙经典的音乐……法式的浪漫与优雅，十九世纪的古典与奢华。坐在古朴的小藤椅上，小倩这个现实版灰姑娘忽然有种穿上水晶鞋的错觉。

可她的白日梦做了没三秒钟，就被现实无情地打碎了。因为她对面坐着的不是白马王子，是个一身土腥味的迷彩大兵。中校同志正拿出给新兵训话的劲头，扯着嗓子喊：“服务员，服务员！你们厕所在哪？”

周围一圈坐的都是西装革履的绅士、伪绅士，盛妆长裙的淑女、伪淑女。他们桌上出来这么一个异类，自然吸引了无数目光。小倩脸皮厚，可还没修炼到不要脸的地步，她在桌子下面狠踢了轩辕朗一脚：“小点声不行啊？人家都看着咱俩呢！”

轩辕朗皮糙肉厚，挨她一脚都不带躲的，一脸正派地说：“咱俩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怕他们看啊？”

谁跟他“咱俩”啊？小倩满脸黑线：“我错了！人家看的不是咱俩，人家看的是您自个！”

“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怕人看啊？”

“非得干见不得人的事才怕人看吗？您上个厕所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这是餐厅不是广播站，服务生又不是聋子。”

“我……”轩辕朗刚想说“我天生大嗓门”，领口扎着蝴蝶结的服务生已经过来了，对他彬彬有礼地一伸手：“先生，请跟我来。”

轩辕朗起身去解决生理问题，又一个女服务员拿着点菜单过来，微笑着问：“这位小姐，请问现在要点菜吗？”

小倩撩了一眼对面的空座，有点咬牙切齿：“点，现在就点。”

服务员把菜单给她，她看也不看，特大爷地翘着二郎腿，直接点了两份最贵的正餐。花别人的钱就是好，一顿饭小一千都不心疼。

餐厅上菜挺利索，轩辕朗还没回来就摆上了。焗蜗牛、奶油蘑菇汤、牛扒、羊排、鹅肝酱、龙虾……都是小倩流着口水梦见过无数次的。她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刚要享受美好人生，轩辕朗回来了。丫一屁股把藤椅坐得晃了三晃，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张口来了一句：“这是人吃的吗？”

“不是人吃的你别吃！”小倩见着美食，没空跟他一般见识，一边低头大快朵颐，一边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句。

轩辕朗被抢白得干瞪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刀叉来吃东西。他边吃边想，西餐就这一样好，吃的时候左右开弓，俩手一起上，比用筷子利索多了。他秉承着我军速战速决的优良传统，眼前的一堆盘子碟子十分钟不到全都见了底儿。好几百块的法式套餐被他一通风卷残云，连个味儿都没吃出来。

相比之下，小倩就优雅得多了。先切下一小块牛扒，蘸一点鹅肝酱，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一会，再抿嘴儿喝一口奶油汤。把轩辕朗看得干着急，看了看腕表，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慢死了……慢死了……”

小倩作充耳不闻状，继续吃得悠哉悠哉。好容易吃饱喝足了，拿餐巾抹了抹嘴唇，她朝着轩辕朗一扬下巴，使了个再明显不过的眼色。

轩辕朗不太懂她的会意格，下意识抹了抹嘴角：“我脸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