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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生下来,请陛下放心。臣已为陛下选定一位娴静佳丽,不日将迎其入宫,臣去之后,会将孩子托付于她,期望他长大后能才德兼备,不要辜负陛下的厚爱和臣的期许。”那腹中一团血肉竟似有所知觉,轻轻地动弹一下,看着炎靖英朗俊飒的容颜如孩子一般沉睡,林层秋心里一时悲喜交并,伸手轻柔抚过炎靖英气勃勃的眉棱,叹道:“陛下,您何时能够醒来,臣——真地有些累了——”
转身出来,对守在外面的苏福道:“苏公公,备车,我要回家一趟。”自从炎靖出事以来,林层秋再没有回过林府,就是林平冉的丧事也是交由林府的管家去办的。如今,略可安心,他终可抽出一点时间来回家上香。
马车在林府大门前缓缓停下,白色的灵幔尚未取下,雪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在风里轻轻摇晃。林府本不在繁华闹市,地处偏僻。林平冉常年在外,林层秋经年宿于皇宫,林府门前的青色条石因为人迹稀少,依旧青得异常干净。围墙脚下,有蓝白色的小花掩在青草下依依地开。
林层秋下得马车来,心里顿然生出哀凄之感。别家年余,再次回来,世上已是孑然此身。
林府的管家迎上前来,依旧不改从前的称呼:“二公子回来了?一路安好?”
林层秋看着眼前风霜更深的老人,哽咽道:“刘伯,辛苦你了。你的发又白了好些。”
刘伯眼角也湿润了,抚住林层秋的手道:“我是老朽了,公子正在盛年,却也白了头。老奴看了实在伤心啊。”
林层秋强笑道:“无妨的。人家不说,少年白头,大富大贵么?况且也不是全白了,好些还是黑的。”说罢与刘伯相持着往府里走去。
虽然主人甚少在家,但刘伯依旧将林府操持得甚是整肃。林木清修,花草芳菲,就是石径小道间的青苔,也干净整洁,别有情趣。林层秋一路缓行,下人躬身行礼,彷佛从前景象。
林层秋来到大厅,素馨芬芳檀香袅袅,正面安放着林平冉的牌位。林平冉身死之后,有朝臣上表要求加封追谥,都被林层秋一一回绝,所以林平冉的牌位依旧是散骑将军林公平冉之灵位。
林层秋整肃衣容,接过刘伯递来的三柱清香,依着兄弟之礼,跪拜祭奠。站起身来,迈前几步,素手如玉,将香插入灰炉中。回首见刘伯暗自拭泪,虽自己心下苦痛,却近前劝慰道:“天地盈虚,造物乘除,何况于人。大哥与我视您如父,他若泉下有知,也必不愿你为他伤心伤身。”
刘伯点头收泪道:“依从二公子的意思,大公子的后事一切从简,朝中同僚送过来的奠仪也没有逾越的,清单在老奴那里收着,二公子是否要过目?”
“不必了,刘伯你看着办就是了,”林层秋望着兄长灵位,神色清凄:“扶灵还乡的王伯夫妇可有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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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来了信,已照着家乡风俗葬在了林家祖坟。王伯说他们离乡多年,如今也不想再回来了,就在老宅住着,也好四时照顾香火。”
林层秋微微点头:“也好,你给他们去封信,让他们安心住着,也代我谢过他们对大哥的情义。”
刘伯应是,陪着林层秋走出厅外,往住处走去:“大公子的遗物,老奴收拾停当,也让王伯带回去了。只有一件物事,匣子装着,老奴没有钥匙,不知究竟是什么,留了下来,二公子是否要看看?”
林层秋点点头:“好,麻烦刘伯一会送我房里来。”刘伯应声去了。林层秋到了自己房前,轻轻推开了门。从前熟悉万分的气息宁静地扑面而来。榻上挑着雨过天青色的帐子,窗前桌案上的端砚笔架依旧是当初的摆放,书架点尘不染,虽堆满书卷,望去却是素净整洁。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前,推开窗去,几丛苍翠修竹,将雪白的窗纸染上青青绿意。
林层秋坐在桌前,取过当初放在案头的卷册,随意翻了一翻,只觉得从前清茗一盏,闲坐案前看春秋的日子已恍如隔世。
刘伯已将那匣子捧来,那匣子并不大,乌木沉檀上扣有小锁,捧在手里也并不甚重,轻轻摇晃,也听不见半点声音。林层秋端详半晌,起身走到院中桂花树下,拨开根部密密草丛,那枝干近根部有一个小窟窿,林层秋探手去摸,果然觉得指尖触到一个冷硬的物事,夹在指间拿出一看,正是一把小巧钥匙。
刘伯惊叹,林层秋微微含笑,神情间带着悠远的怀念:“这个地方,只有大哥与我知道。小时候,大哥奔波在外,我一个人总觉得很孤单。大哥就写了很多小纸条,都是很有趣的笑话,用小块油纸包了,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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