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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今的神田优要做的就是和六幻一起活下去,直到,再次枯萎,归于尘土。
“我信的是我自己,在把这种问题丢给别人之前,先问问你自己相信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相信的东西?”
从六岁的时候开始,她和妈妈就顺了父亲的要求,搬进了五人居住的山林里。父亲终日在房间里捣鼓奇怪的瓶瓶罐罐,脾气越来越火爆古怪。连温和爱笑的妈妈也愈发沉默寡言,渐渐地开始不怎么理会原本那么疼爱的女儿了,女孩失去了夜夜床头的圣经故事和温柔教导。
在整天只听得到风声和虫鸣的山里,她很寂寞,很茫然。还好,每月初和月中,父亲都会提着他的瓶瓶罐罐外出,换点必需品和其他东西。那时候,从前住在隔壁的男孩就回偷偷地跑来陪陪她。女孩很高兴地叫他哥哥,因为至少还有一个人,并没有将她遗忘。
害怕遇上父亲的女孩不敢离开林子,男孩就陪着她捉虫子,找蘑菇,以及,将挖来的野花移植在屋子周围不知为何越来越秃的土地上。
但那些小花总是活不过两天,女孩伤心地向男孩哭诉的时候,男孩摸着她的头说,没关系。
听说东边很远的地方有一种花,纯银色的美丽花瓣,花蕊可以编成闪亮的戒指。它不管长在哪里,都永远不会枯萎。
长大以后,我一定会带很多很多那种花回来,种满这个山坡。
那样的话,一定会很美吧,幻想着摇曳的银色花丛,女孩脸红着笑了。
然而后来,男孩来的时间越来越短,甚至失约了几次,对女孩的话也开始表现出了些许的不耐。男孩长大了,有了他自己世界,越来越难以容下她的世界。
十一岁时,想要逃回城镇的妈妈被暴怒的父亲抓了回来,第二天,她死了,发皱的指头和眼皮上泛着浓重的青黑,就像腐烂的果子。
从那以后,男孩再也没来过,她无法不恨,男孩最终还是忘记了她,她最终还是被所有人遗忘了。
一年半后,父亲不告而别,她走回了已经陌生的城镇,才知道男孩早已死去,一年多前是被镇民在树林边上发现的尸体,十指和眼皮发皱发黑,神父说,他一定是沾染了污秽的妖魔。
银色的花,永不枯萎的花,她已经永远也不会看到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哥哥,那不过是被人遗忘的少女种植在心中的,花朵的美丽幻影罢了。
“我相信的东西,”莉莲僵硬地将嘴角勾到脸颊上,眼中的红光淡了下去,双眼看起来更加像两个骇人的黑洞。
“——已经没有了。”
杀意浮沉
也许是根本没有发现,也可能是故意任其发展,浓郁的怨恨和杀欲,那恶毒的黑色根须,正缓慢却势不可挡地地在少女的心中扎深。
“我所相信的东西——已经没有了。”莉莲站起,右臂伸出,五指猛地凭空一抓,嘴角在刹那间再次溢出了电光,那簇光芒有别于之前的亮白,边缘和尖端已经开始被黑色浸染的,就如她那颗已经沉沦于绝望的心。
“啊啊!”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的坎特忽地抽搐了一下,在体内零件的哐当声中,他痛呼着按住胸口,手掌下压着似是呼应莉莲而开始闪动的光。他又痛又恨,恶毒的辱骂马上就要冲口而出:“你这……”
然后,一直以来安静得快要与背静融为一体的乌尔奇奥拉抬起一脚,那颗吵闹的金属脑袋“哐”地砸回了地面。
但莉莲的脸色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嵌回了坎特胸口上的那枚小齿轮并没有如她所期待的那样,回应她的召唤。
为什么?坎特不是已经败了吗!那东西理应如不久前那样,顺从她的支配啊!
“从一开始就并不是你支配了它,”说话的竟是鲜少开口的君麻吕,像是猜到了莉莲的心思一般,他说:“是它影响了你,而后选择了你。”
“开什么玩笑!”莉莲嗤笑。不就是一枚齿轮而已吗?即使附有奇怪的力量,那也不过是一块铁,不过是人手中的一件工具。
君麻吕闻言微微垂眸,像是在回忆着生命,有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半晌,他再次抬起目光。
似是朦胧地预感到了什么,莉莲蓦地睁大了双眼。
映在她黑洞般的双眼中,那蓝绿色的水面沉静地泛起若有若无的涟漪。
——“‘被遗忘,是很寂寞的……’”
君麻吕以不属于自己的神态和口吻,吐出了那句也曾经进入过自己内心的话。
变形扭曲的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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