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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逸群见他化光而去,心中暗骂:这坑货竟然还随身带着回程符啊!早知道刚才应该轰一炮,看看能不能打断。不过再一想,就算自己诵读得再快,小雷光咒也有十五句六十个字,怎么也追不上的。这才打散胸中遗憾。
阿牛缓步走了过来,微微有些瘸。他手揉腰胯,道:“这人好生厉害,差点吃了他的亏。”
钱逸群仍有一股郁结之气横亘胸中,冷冷道:“等rì后学好了本事,咱们就杀上茅山,干翻他!”
“为什么要等rì后?”阿牛一脸迷茫,“要杀他现在就走啊,等学好了本事不就是恃强凌弱了么?”
钱逸群一噎,暗道:这世道不就是恃强凌弱、以众欺寡么?今天这仗我赢得侥幸,哪有贸然冲人老窝的道理?汗,我在这里跟个半傻子说什么?
钱逸群上前捡起了西河剑,撕去剑身上的符纸。
那符纸迎风而焚,化作灰灰。
钱逸群又扫了一眼竹林幽径的出口,悄无一人。他信步走到师父面前,双膝着地,叩首拜道:“让师父受惊了。”
木道人抬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仍旧是端坐如钟,不动不摇,好似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他站起身,手里摇了摇藏经阁的钥匙,信步往外走去。
钱逸群一愣:是了,师父这是该干嘛干嘛的意思,刚才那事就算过去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文公子是不是还在山上,且带了宝剑上去,如果还在,便一剑了账。此刻怒气渐消,钱逸群又想道:不知道这个文公子跟文蕴和是什么关系,若是兄弟的话……一念及此,不由踟蹰。
文蕴和与他也是旧相识,又帮忙办妥了联宗续谱的事。自己答应人家三件事,一件都还没办就要杀他兄弟,于人情上来说颇为不妥。不过那厮纵容门客杀无辜之人,还嫁祸自己头上,若是不杀他实在天理不容!
钱逸群跟师父出了竹林幽径,山上的人已经全都散了。这些人都是拿了银子来凑热闹的,平rì有个灾病丧事还要来找上真观的道士帮忙,故而也不愿得罪太甚。真正有为蔡家抱不平的,也都往县衙告状去了。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钱逸群走在山道上,却见穹窿山依旧如昔,地上的足迹蹄印很快便会被一场秋冬的雨雪消弭无形。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副天地广阔的画卷,心中空旷。
马蹄声敲响了山地上的碎石,也让钱逸群jǐng觉地手握剑柄,转身相对。
“少爷救我……”一匹没有骑手的驽马出现在钱逸群视野之中,传来了钱卫的声音。
钱逸群连忙上前,将钱卫扶了下来。
钱卫见到钱逸群,心中一松,显出身形,背上却有一片血迹。
第十九章父女相见
》这马虽然跑得不快,却比钱逸群那匹慢得有限,两人差距并不是很大。只是钱卫赶到山门,正巧碰到一团人从山上下来,各个都是鲜衣怒马,非富即贵。
而且当头的那位公子哥,钱卫昨rì刚见过。正是他们杀了蔡家夫妇,也正是他们带人上山捣乱,将一切罪责赖在少爷头上。
“咦,哪里来的马?”那群人中有人惊疑道。
“不管它。咱们快些回家。”当头那公子哥脸sè煞白,好像在山上受了什么惊吓,脖子僵直,连头都不敢回。
钱卫看出这帮人中没一个能发现自己,不由摸了摸腰间的牛耳尖刀。他原本是个只敢将暴力倾泻在无辜女xìng身上的懦夫,一言咒却给了他直起胸膛的勇气,更别说这些rì子里培养出的正气,让他兴起了在众人环绕之中暗杀带头公子的凶念。
钱卫放松缰绳,轻轻拉着马头跟了上去,不让人发现。
“咦,这马怎么跟上来了?”又有人叫道。
“不管不管,快些回家。”公子哥虽然叫得狠,却不敢让马跑起来,看来也是个银样镴枪头,只会坐在马上却不会骑。
其他人也没心思玩笑,护着少爷往城里跑去。
钱卫轻轻夹了夹马腹,让马小跑起来,挤到公子哥身边,缓缓抽出了牛耳尖刀。这百媚图上来的隐身神通颇有威能,能让身上的衣物、携带的包袱一并隐形,只是手中的兵器若是离开躯干远了,便会显现出来。
钱卫这拔刀一刺,在后面侍卫眼中却像是凭空出现了一柄牛耳尖刀,真是惊惧非常。
那公子哥也是突生恐惧,侧身一躲,却还是被刺中了后腰,哇呀呀惨叫一声,跌下马去。
钱卫知道自己这一刺刺得浅了,怕是难伤他xìng命,当下将尖刀随手一扔,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