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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做点。”静仪说。
“我们俩在单位那一套都搬过来了,看,这不是。”谢敏说着拉开门口那个橱柜门,里面锅碗瓢盆都有了。
“我们昨天中午就自己包的饺子。”静仪说。
“周老师呢?”陆天翔问。
“他就一天三顿在单位灶上吃吧。我顾不上照顾他,也不让他过来。反正有谢敏全陪呢。”静仪说。
第二天,陆天翔下午上班没事,就又到了康复中心。
谢敏跳下床给他开的门。她们正在睡午觉。
“哎呀,不好意思。打搅你们午休了。”陆天翔说。
“没事,快进来快进来。”谢敏说。
静仪面朝窗子睡在床上。她转过身来,手里还拿了一本书,原来她并没有睡着。
《沉浮》三十四(3)
“下午没事了?”静仪说着坐起来,把手里那本书扣在床头柜上。
“嗯,没什么事。你没睡?”陆天翔问。
“静仪中午很少睡觉。”谢敏坐在床边还有点睡眼惺忪的样子。
“呵,白天还敢睡。白天不睡晚上都睡不着呢!”静仪说。
“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陆天翔问。
“医生说那一套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怎么行?人一两天睡不好都受不了,你这连续睡不好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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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没办法啊。我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时间长了。一时半会儿恐怕也调不过来的。真的就跟一台发动机一样,转动起来停不下来,把人耗得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数数儿不行,吃安定片也不行。心脏越跳越兴奋,到了夜静的时候,仿佛连床板都跟着一块儿跳,跳得人直害怕。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没完没了地折腾,可就是睡不着。那种痛苦,真让人感到绝望,都不止一次地想过活着真没有意思,还不如从楼上跳下去算了。天天都这样,眼睁睁看着黑夜,一直到天亮。天一亮,头晕目眩,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没有。再加上一种强烈的沮丧感……”
“那你应该早看啊!”
“一直就吃着中药没有断过。以前是隔上那么一阵子晚上还能睡上几个小时。只要能睡几个小时,早上一起来,就觉得天气也好了,空气也好了,心情也好了。可这回到医院来之前,已有十几个晚上睡眠都没有超过一两个小时了。晚上睡不着了我就想,是不是上帝这回要把我收走了,怕我觉得突然,再让我彻底感受一下生命的难熬……”静仪说着流出了眼泪。
陆天翔正不知道说什么好,谢敏从卫生间洗罢脸出来,看看静仪,气咻咻地说:“人家这几天老是说这些没出息的话。哼,上帝收走你,你还不够资格呢!”谢敏说着又折进卫生间把一个湿毛巾给静仪拿出来。
“我自己去洗一把脸吧。”静仪说着下了床,接过毛巾到卫生间去。
谢敏对陆天翔说:“你说像静仪这条件多好。谁没有个七灾八难的,这么一点病就想不开还行?要摊上我这样的家难道还一天都活不成了?”
陆天翔听出来谢敏这话虽然是对着他说,实际上还是在安慰静仪。卫生间的门半开着,谢敏的话静仪应该能听见。静仪洗过脸从卫生间出来,显得情绪好了一些。她笑着说:
“谢敏这几天来回批判我呢。”
“批判你是对的啊!怎么也不该往坏处想。咱成天说这世界上坏人、恶心人太多,咱再主动把地方腾开,让人家活得舒舒服服,岂不便宜他们了。”陆天翔笑道。
“有时一想也是,人家谢敏还有自己的儿子牵挂。把咱真的死了,谁伤心嘛。所以还是听你们的,好赖活着吧。”
“又来了不是?”谢敏瞪着静仪说,“儿子?谁知道将来成龙还是变虫呢。要是不成器了还不把人气死。”
陆天翔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房里走动着,故意打岔地问静仪:“又在看什么书呢?”
“瞎看呢。”
陆天翔走过去拿起静仪扣在床头柜上的那本书,见是弗洛伊德的《少女杜拉的故事》,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大陆影印台湾志文出版社的译本,竖排本,小32K本,素纸皮儿(不像现在的书封面上都压塑),捧在手里很舒服。过去人做的书反而便于人读,如今做的好多书开本大、排场大,插架子或许还可以,读起来却实在不便。陆天翔记得自己过去在弗洛伊德热的时候也读过这本书。他问:
“怎么想起看这本书了?”
“没事,随便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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