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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婷爱这话说得委婉,花清远却听明白了。
从鱼米之乡、富庶的江南之地,调去重庆山城,花婷爱一家子肯定不顺畅,说是让他二哥帮着照顾孩子,估计着也想顺路让他二哥帮着照顾照顾大人。
“姐夫为何调走呢?”花婷爱的婆家在江苏一带根基颇深,若无必要原因,轻易不会调转的。
“据上面说,蒋委员长是看上你姐夫与重庆的驻军司令是同学关系了,叫你姐夫过去,一文一武,也好搭挡。”
政界的事,例来不好说,阴差阳错支离片点,就有不同的说法不同的结果。这事不好细究。
“重庆是不错的地方,人挪活树挪死,挪一挪未见没有好处,”
何着比江苏南京好,花清远上一世虽是半个中国人,却也听过二战时,南京那点事儿。
“话是这么说,你姐夫,不愿意动,”花婷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姐找我二哥,不应该就在你们本地吗?”
花清逸这只镶着花边的高级跳蚤,难道又在四处跳来跳去吗?
花婷爱瞄了一眼左右,才低声说:“你二哥前一阵子在天津。”
“噢噢,”花清远不在深问了,“这样更好了。”
“好什么?我昨晚发了电报与你二哥联系,你二哥又去了上海了。”
花婷爱气急败坏,他这个二弟,用的时候,想逮人,比逮神仙还难。
“这就麻烦了,”花清远故作哀叹,“咱娘也好久没有见到二哥了,都说父母在儿不远游,二哥这一游,可是多年了。”
“可不是,”花婷爱应完花清远这话后,细细品味了一下,又觉得花清远这是话里有话,她盯着花清远,问道:“小六,你是什么意思?”
“二哥好不好逮,也得分谁,我想,要是咱娘出手,那应该是指哪儿在哪儿,当年我去外面留学,还不是娘吩咐二哥,一句话的事,”花清远迎着花婷爱的目光直视回去,“大姐说,娘一个人回山西,咱们都不放心,按理我是应该送的,但北平与太原,说来也不近,这舟车劳顿的……,当然从北平去上海也不近,但娘好像也没见过上海的一片繁华,你我是说不上话的,但二哥若是飞山西,顺路捎了咱娘,怕也不算什么麻烦事吧。”
花清远还很少说这么套圈子的话,啰嗦了几句,都是为了他不用和程蝶衣分开,——山西他是真不想去的,但他又着实放心不下柳云芳一个人回去,有这般机会,他怎能不好好利用利用。反正花清逸也鲜少在一个地方呆着,不过是顺路的事。
花婷爱也是做娘的人,但凡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人心难免往下长了。
花婷爱明白花清远什么意思,但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不得不好好考虑考虑了。
“小六,你越来越阴了,”花婷爱临走的时候,只说了这么一句。
花清远觉得自己很委屈,拉着程蝶衣的手,苦笑着说:“蝶衣,你说我这是不是好心不得好报?”
明明都是给他们出主意,他们还反过来说自己,好人果然是不能做的。
程蝶衣细细地回味了一下,花婷爱和花清远他们姐弟两个在席间说的每一句话,最后,很诚实地点头后又摇头,中肯地说了一句,“你心眼子真多。”
花清远挫败了。
这一晚上,花清远向程蝶衣说起了,花家可能在年后搬去山西的事。
“原先没和你说,就是猜到,我不可能与他们一起去的,”
山西那地界,民风更甚,他若真是带着程蝶衣,堂而皇之地过去了,还不得让他外公绑了,扔黄河啊。
据他娘说,他外公可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做事烈性,还较真。
较真的人,伤不起的。
这事,他想得开。冲着他娘,他外公不能动他,但真要是动了程蝶衣,他能拦得住?那是他外公一手撑天的地方。
他还是带着程蝶衣,老实地在北平趴着吧。就算日本人折腾进来,一时半会儿,他也死不了。总比回山西,被扔黄河,喂王八得好。
“都是为了我……”程蝶衣的话未说完,花清远的手堵到他的嘴上,“胡说什么,就因为有了你,我活得才有些意思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程蝶衣倚在花清远的身边问道:“你说,日本人真的会打进来吗?”
这种事,程蝶衣以前不懂得关心的,谁当政了,谁管着这北平城了,与他一个戏子有什么关系。他所有的春秋,都在戏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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