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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毫不动容?
她无疑是聪慧而精明的,被萧齑专宠,最终几乎掌了大权,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于,这其间还有着他暗地里的推波助澜和防患未然。然而,这么多年,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怨怼,他以为,他为她选了一条最适合她的路,却从不知,她也不过只是希望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是他的抛弃逼迫她拿起无形的兵器与他人斗智斗狠。
她说得很对,他与她的恩怨,只能用死来清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殷璇玑最终倒在叶翎的怀里,那把匕首深深刺入咽喉,鲜血从刀缝间近乎喷涌而出,在她那青色的霞帔与裙裾之上开出深红的花朵。她已是无法说话,可却仍旧是笑,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一句什么话,可最终却只是狠狠抓紧了他的衣襟。
她嘴角不断地轻颤着,最后的一笑,犹如随风飘离枝头的落花,凄美极致,在他眼中永永远远地定格。
从她的口型,叶翎清楚的明白,她想说的是“恨”。
只是,若没有爱,哪里又有恨?
他什么也回应不出,有一些莫名的情绪哽在胸口,咽不下去,却也吐不出来,只能缓缓阖上眼,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两道阴影,晦暗沉重,双臂紧紧地抱着她。
“叶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眼见着殷璇玑无声地咽了气,众人皆是呆愣,唯有萧胤面色平静,毫不惊诧,瞳仁深邃难解,黯沉得犹如不见底的深渊一般,那微寒的光芒一如话语中的风凉意味:“当年你因为抛妻弃女,为了一己之私毒杀了萧齑,后来又设计害死了萧翼,那时,你便该预见自己有此报应!”
蓦嫣在叶楚甚的怀中,头皮发麻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身体僵硬,连动动手指都觉得很困难,仿佛自己像是踩在一团火焰之上,被那灼灼的火焰炙烤着,头一阵阵无法抑制的胀痛。不知为什么,她看着眼前这本应是她父母的叶翎和殷璇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似乎自己与萧胤也差点步上了这样的后尘。
于一个女人而言,被心爱的男人背叛抛弃,真要云淡风轻,那绝不可能,仿佛只能堆砌怨恨埋没过往的一切快乐和甜蜜,才能让自己活得稍稍舒服些。殷璇玑处处与叶翎做对,甚至于无所不用其极地报复叶翎,也不过是希望他用余生来愧疚对她的背叛而已,却为何没有想过,若叶翎对她无情,又怎会稍有动容?这些年,叶翎过得并不好,日日清修佛道,只怕早已是活在感情的地狱里了。
蓦嫣回想起那些自怨自艾的日子,她其实也和殷璇玑多么相像,不是没有动过要报复萧胤的念头,可是,那些怨恨的念头最终是被什么磨灭了?
她不过是想着,他与她纵使有再多的纠缠,一旦一刀两断,也该是要两讫的,不管他曾经救她时是利用也好,是有所图谋也好,救了她的命,这总是不容置喙的事实。爱情的付出本就应该是不计得失的,若是一味地过分计较,把自己深陷在仇恨之中,苦的也不过是自己罢了。
“报应?”抱着殷璇玑,一切似乎都已在那白光中俱减,周围扰嚷的万籁之声也似是消失到了极远之处,四下里寂静得可怕,叶翎独独听到了“报应”二字,却只能含糊不清地哑声低喃,语调之间溢满了凄酸的滋味,还有那不堪重荷的疲惫:“你说得很对,说的很对……”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感觉到她的身体慢慢地变得冰凉,他只能仰起头来,将心碎尽数哽在喉间,满心悔不当初。
若当年,他能无畏一些,即便是带着她隐姓埋名,以他的能力,如同范蠡一般成为富甲天下的陶朱公,不也一样能给她优渥富足的生活么,何以至于是如斯结局?
最终,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终至无声。
曾有月下花前心心相属的许诺,如今,却只能在共赴黄泉之时才履行曾经的诺言,该说这是一对彼此相望的怨侣,还是两个为情所困的痴人?
久久地,没有一个人说话,叶楚甚望着自己的父亲的尸身,眼底是一片如冰似雪的漠然,仿佛于己无关,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蓦嫣。
而蓦嫣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无意识仰起头看他,只觉得此刻的叶楚甚平静得可怕,温柔的神情连一丁点的痕迹都不剩,毫无笑意的他,显得格外冷峻且漠然,陌生得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
她嗅到了一丝诡谲的味道,不敢轻举妄动。
“狐狸——”她本想唤他“哥哥”可又担心刺激到了他,便就用曾经私下约定的昵称试着轻轻唤他,可他却毫无回应,只是以眼角的余光淡淡撇了她一眼,冰冷的唇角隐隐有抹寒气凛人的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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