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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破白早知聂云瀚与萧胤因着蓦嫣而有隙,此时也能够理解他欲逞威风的意愿,只不过,听说他要在萧胤的灵柩旁和蓦嫣做那档子事,不由便轻蔑地皱了皱眉头。
常年与北夷人打交道,青州蛮子的品味,果然高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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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京师叶家的别馆内,一个男人正兀自端起桌案上的酒杯,就着几碟精致的小菜自斟自饮。喝了许久,直到那桌案上的琉璃盏都快灭了,他也不唤下人进来添烛火,只是静静端坐着,一杯接一杯地继续饮着酒,偶尔略有些失神地直视前方,若隐若现的是浓眉之间解不开的郁结,目光也已不复平日的灼灼熠熠。
一个女子如同鬼魂一般飘飘忽忽地进来,无声无息在他的身后站着,静静地看着他显得有几分萧索的背影。
那男人自然也知道自己身后站着的人是谁,却也并不转身质问,只是搁下酒杯,窗外那摇晃的竹影他深幽的眸底化作虚无的影子。
好一会儿也没听见这女子自觉地出声汇报进展,他终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如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音质不高亢,也不低沉,流泉一般温润而干净,清风一般和煦而温柔,拂掠心头,依旧令人感到无比舒畅,可是,原本俊逸的脸却已是笼上了一层寒霜,就连神情也恁地平添了一抹冷凝。
“一切尚属顺利。”女人走到他的身后,突然贴上他的背,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却还要努力掩饰这言语背后微微的酸涩:“放心吧,她很安全。”
男人轻轻哼了一声,英俊的脸上带着疏离而冷酷表情,漠无感情伸手掰开她紧紧搂抱的手。
“若她少了一根汗毛,我也定要让殷破白死无葬身之地!”兀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并不顺着她的话往下,只是任由深沉而凝重的表情堆积了满脸,把那原本温和尔雅的俊逸面容点染得说不出的冷酷无情。
女人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神情有些木讷,既不附和也不反驳,只是默默地杵着,像个可有可无的影子一般。
殷破白不过是老头子搁在台面上的一枚棋子罢了,迟早是要死的。只不过,老头子并不知道她与他竟是在背地里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一直在明显栈道暗度陈仓。早前,老头子得知南蛮王抓住了萧胤,自是立刻派人给南蛮王传消息,让其无论如何也不准动萧胤一根汗毛,若非她从中做了一点点手脚,只怕不会这么顺利就借刀杀人除了萧胤,还把罪名推到南蛮王身上。尔后,老头子得知萧胤的死讯后震怒,她也是先下手为强派人斩杀了南蛮王,使得一切死无对证。至于殷破白那不成气候的东西,若不是她在背后指点其与聂云瀚合作,只怕,还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呢!
不过,她也自然不会告诉眼前这个男人,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此时此刻说不定已经被那聂将军给糟蹋得生不如死了。
说句心里话,她与那女人有过些交集,本身不觉得那女人有多么令人厌恶,可而今,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所以,她才会对其恨之入骨。反正那女人也不是完璧之身了,早前又似乎与好几个男人有过私情,如今,被多少个男人玩弄又有什么不同?她不否认,她如今是怀着点恶意看好戏的心情,等着开锣。皆是,他若是知道了一切,也不知会气成什么模样,而她则要好好看看,看他以后是否能真的心无芥蒂接受那个破鞋一般的女人!
许久之后,女人才掩藏了外露的情绪,温婉地开口,打破了那令人呼吸不顺畅的寂静:“为何一定要用这种迂回麻烦的办法除掉她身边的男人?”略微顿了顿,她问得有些漫不经心,可仿似为了隐忍,手指不由攥住手中的帕子,紧得连指甲都几乎掐进了掌心,嵌进了肉里。那极细的绡丝帕子不知何时被汗给浸湿了,冰冷的贴着手掌,令她极轻微地战栗着。“你以前不是总喜欢说,假手于人,胜之不武么?”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么问,无疑是极端不识趣的,而且,她也不是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缘由,可就是忍不住心里的那口怨气。
“既然能借别人的手行事,又何须自己劳民伤财?”他扭转头,近乎敷衍似的应了一声,似乎根本就没花心思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眉尾一扬,有意无意挑作一个极其完美的弧度,脸上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冰冷,平静的双眸中不见一丝感情,用那曾经温柔似缎的浑厚嗓音沉沉地诉说着残酷的事实:“我以前太天真了,才会处处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