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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留其性命的承诺么,只要不断气便作数,这难道还不简单么?!
倒是一边的侍卫长,眼见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树上的知了也像是凑热闹一般,叫得越来越歇斯底里,莫名有点说不出的烦躁。“王上,他会不会撑不过,就此断气了——”凑到南蛮王的耳边,他小心翼翼地措辞,不知为什么,总有些心惊肉跳:“那位贵客可是不能得罪的。”
“这还用你说么?”南蛮王白了侍卫长一眼,又啜了一口解暑的甜汤。细细想来,他其实也觉得,再这么下去折腾下去,若是真的弄死了这凌青墨,也不怎么好向那位贵客交代,便意兴阑珊地哼了一声,指示道:“解他下来吧。”
萧胤被解下来时,已经是不省人事,一张脸泛着濒死的灰白色,几乎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那浸透了黑色的麻布上的血水已经被晒得干涸,牢牢黏着他全身遍布的伤口。
娰霏卿站在旁边看着,也觉得这一幕场景有点目不忍睹,明明是盛夏三伏,却隐隐觉得汗毛直竖,不寒而栗。前一日的刑讯,这凌青墨硬是一声不吭地承受了下来,数次昏死,可是,眼神却依旧清明而坚毅。到了后来,南蛮王觉得认为用刑太轻,竟是想出了这么一种堪称恶毒方法来折磨他。
也不知他能不能撑过去——
见到躺在地上的萧胤,南蛮王面色不见稍变,只是径自催促侍卫长:“把裹在他身上的麻布给本王撕下来!”
“王上,这——”侍卫长骇然了,不禁嗫嗫嚅嚅,结结巴巴,胆颤得厉害。那凌青墨身上裹着的麻布已经和他伤口流出的血粘在了一起,如果强行这么撕下来,只怕是会将他的皮也一并撕下来!
仅仅是想一想那一幕血淋淋的场景,他的胃便已是有点止不住的翻腾了。
“不把麻布撕下来,你们怎么给他上药?”南蛮王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可仍旧理直气壮,甚至在快意的催促中,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感。
就在侍卫长满头大汗,被逼下手却又下不了手时,一旁传来了一声低而温婉的轻唤:“王上。”
南蛮王诧异地回转身一看,顿时咧嘴,毫无笑意地笑了一笑:“圣女!?”他斜斜地睨着来者,阴鸷深沈的眼,用最缓慢的速度扫过她的面容,目光慑得人几近呼吸窒息:“你不是素来足不出户的么,怎么,对这事也有兴趣?”
来者正是拜月教的圣女蝶儿布。
“王上,汉人有句话,叫做士可杀不可辱。”蝶儿布站在南蛮王的面前,垂眉凝眸,依旧是静静的模样,可是,言辞之中却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劝诫:“王上素来宽宏仁义,今日如此这般,岂非让南蛮的臣民皆以为您是个心狠手辣之徒么——”
正说着话,却见拜月教的祭司和长老也随之而来,浩浩荡荡的队伍,虽然不声不响站在了蝶儿布的身后,却似乎更像是一种对峙与胁迫。
“圣女,那你的意思呢?”南蛮王像是知道他们接下来那些客套话,不耐烦地一挥手,笑得很有些愉快,那快意之中带着嗜血的残忍,听起来像是玩笑话,可背后隐含的却是要她少管闲事的警告:“本王要如何做,才算得上是宽宏大量?你们即便是一起来又如何,难道还寄望本王会放他走不成?”
看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站在蝶儿布身后的拜月教祭司心口没由来地一竦,眼睑一跳,一股说不出的酸楚自背脊底部升腾上来,寒凉的眼眸深处似有一道光芒闪过,一瞬之间,清晰可见。
蝶儿布步履轻盈地走到萧胤面前,垂首看着他,唇边绽出一抹哀戚莫名的微笑。“此人盗走了王上的珍宝,理应死罪。”她低低地应了一声,突然拔出藏在怀中的匕首,照着萧胤的胸口便狠狠地刺了下去:“不如,王上就让他死得痛快些吧!”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刻,一只黄金箭不知从何处射过来,将蝶儿布手中的匕首从刀把处击成两截!而那原本不动声色的拜月教的祭司和长老,竟然趁着那众人呆滞的瞬间,眼明手快地将解决了城楼之上的侍卫,而站在南蛮王身旁的娰霏卿拔出刀来,居然并不护驾,反而把刀架在了南蛮王的脖子上!
“蝶儿布,你可知,你这一刀刺了下去,将得到什么后果!?”那祭司突然开口,明明是个男人的身形容貌,可声音却是清脆的女声,轻而缓的调子里带着澎湃的怒意:“是南蛮灭国还是屠城大骊,你二选一吧。”
自然,那解决掉侍卫的人都是又卫王府诸位高手所假扮的拜月教长老。而那射出黄金箭的人,竟然是从城楼顶上一跃而下的尉迟非玉,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