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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鸟儿们有几种不同的意见。大家辩论得生动活泼,至少有六位可尊敬的协会成员对另外六个成员当场表示,如果他们想决斗,他们不会示弱,一定奉陪。不过,最后协会作出决定,为了维护协会的荣誉,只要德鲁莫尔先生拿出一点儿证据,表示他确实荣幸地认识这位小姐,那么皮普先生,作为一名绅士和会员,就必须向对方道歉,并表示重归于好。当时还指定第二天就得交示证据,以免时间拖延而使事态冷下去。第二天,德鲁莫尔果然带来一张由埃斯苔娜亲笔写的条子,在条子上她十分客气地说明她很荣幸和他跳过几次舞。这一来,我却哑口无言了,只有向他道歉,并表示重归于好,又说我原来的想法已证明是站不住脚的。然后,德鲁莫尔和我坐在那里,哼着鼻子相互对峙了一个小时,林中鸟类俱乐部的成员也胡乱地争论了好久,最后还是从大局出发,宣布这次大家的友情得到了促进,友谊以惊人的速度进展着。
我现在谈到这事是轻描淡写的,可是当时对我说来却决不是如此轻描淡写的。因为我一想到埃斯苔娜竟然对这么一个下贱的、笨拙的、阴沉的蠢才,一个连一般人都比不上的家伙产生好感,内心的痛苦简直不可言表。事到如今,我依然认为,正因为我对于埃斯苔娜的爱是非常纯洁、豁达和毫无私心的,所以一想到她竟然屈就于这条狼狗,我便无法容忍。尽管无论她垂青于何人对我都是沉痛的不幸,但如果她爱的是一位高尚的人,也许会使我在不幸和痛苦的程度上有所不同。
我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并不难,果然很快便弄明白了。其实德鲁莫尔早就紧紧地追求她了,而她也让他追求。没有多久,他更是追着她不放,以致我们两人每天都会相遇。他死心眼儿地坚持着紧追不舍,埃斯苔娜正好也就掌握住他,忽而对他百倍鼓舞,忽而又使他全然失望;忽而当面奉承他几句,忽而又在大庭广众下奚落他;忽而对他很了解,忽而又忘记了他究竟是谁。
贾格斯先生把他称做蜘蛛,看来他真是个蜘蛛,总是偷偷地躲在一处等着,耐心地看准机会捕捉对象。他这个蠢家伙总是相信他的金钱和他家庭的荣誉,固然,有时候这两样东西能够起重要作用,能够代替专一的情感和先决的目的。所以,这只蜘蛛总是在顽强地守住埃斯苔娜,比许多别的光彩夺目的昆虫守得更久。他在那儿吐丝张网,等待时机捕捉对方。
在一次雷溪梦的舞会上(当时在许多地方都时兴开舞会),群芳争艳之中,埃斯苔娜独占鳌头。这个莽撞的德鲁莫尔总是尾随在她左右,而埃斯苔娜却容忍他,这我可受不住了,所以决定找一个机会和她谈一下。我抓住时机,见她正坐在群花之中等待着白朗德莉夫人来带她回家,便走过去,因为几乎总是我陪伴她们出人于这些场合的。
“埃斯苔娜,你疲倦了吗?”
“可不是,很累,皮普。”
“你也应该疲倦了。”
“说真的,现在还不该累呢,睡觉之前我还得给沙提斯庄园写信。”
“报告今晚的凯旋吗?”我说道,“埃斯苔娜,今夜战果平常。”
“你讲的是什么话?我真不懂战果平常是指什么。”
“埃斯苔娜,”我说道,“你看那个站在墙角边的家伙,他正在朝我们望呢。”
“我为什么要看他?”埃斯苔娜反问道,并没有去看他,反而望着我,“你说的那个站在墙角边的家伙为什么我必须看呢?”
“这就是我要问你的话,”我说道,“因为他整个晚上都泡在你旁边。”
埃斯苔娜瞥了他一眼答道:“不过是些灯蛾和丑陋的小虫子,在蜡烛光旁边飞来飞去。蜡烛有什么办法呢?”
“有,”我答道,“蜡烛没有办法,埃斯苔娜难道也没有办法吗?”
“那么!”她停了一会儿才笑道,“也许有办法。随你说吧。”
“可是,埃斯苔娜,你得听我一句话。你和这个最让人瞧不起的德鲁莫尔在一起真使我难过。你知道他是被人们瞧不起的。”
“还有呢?”她问道。
“你看他的内心和外表一样都是奇丑不堪。这简直是一个有缺陷。坏脾气、阴沉沉的笨拙家伙。”
“还有呢?”她问道。
“你看他除了钱和一本可笑的糊涂祖宗家谱可以炫耀自己外,其他一无所有。你知道这点吗?”
“还有呢?”埃斯苔娜又问道。她每问一次,那对可爱的眼睛便睁大一点。
她总是用“还有呢”这三个字回答,我为了要她掏出心里话,便接过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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