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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隐含的内容就像海绵一样,捏紧了一点就会出水。
左处长痛心地说道:
“你难道会眼睁睁看着手术台上的病人血流不止而坐视不救吗?”
“不会。我是医生,再说,人得有良心。”
“如果你看到的是无辜的心在流血,你怎么办?”
对方沉默了,难堪的沉默,搬运这难堪而巨大的沉默,恐怕没有一个搬运公司敢于承接这项业务。
“有些事,憋着反而更难受,不如说出来,尤其是别人提到后。”
左处长又展开了心理攻势,可对方还在沉默。
“我们一定替你保密,现在我们也不录下你的话,你放心好了。你想什么时候收回你的话,你就什么时候收回。请相信我们,如果需要,我们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既然说出来了,我就不收回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
“那你还犹豫什么?”
“他们连县委书记、县委副书记都敢动手,哪个黎民百姓不是胆战心惊、心有余悸的。”
“你又不在安宁,再说,凶手已经抓了起来。”
“我人不在安宁,可我家属,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在安宁,我得提防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呀,杀田书记的人抓起来了,可是,你敢保证在安宁没有别的杀人凶手。”
“这——你——,这……”
左处长嗫嚅着。
“我的话似乎有些危言耸听了,告诉你吧,起初就凭电话里的声音,我当然不能完全相信你,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呢?我得摸摸底呀,现在你说得这么恳切,一定假不了,我信了。虽然有人杀田书记,我这人虽不是气冲霄汉的好汉,可也不是胆小如鼠的懦夫,血啊什么的,我见得多了。我怎会闹得跟草木皆兵似的呢?说实话,我不怕。如果正义还害怕邪恶,那么正义早就不值得我们用鲜血甚至生命去捍卫了。”
说完,那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别样的口吻说道:“的确,是有人要谋害黄海书记。”
一股冷飕飕、霜凛凛的杀气通过光纤电缆从深圳抵达安宁,“什么?真有人要谋杀黄海,何以见得?”
左处长虽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厉害角色,但他还是吃了一惊,因为这事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惊骇之余,惭愧的羞涩像一条长长的蜈蚣爬上了他的心。
自己怎么早没想到呢?从自己手中肥皂一样轻率地滑过去的线索和疑点,却被雷环山抓得牢牢的。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雷环山的思维那才叫缜密呢,自己怎么就没有从那位蹬士师傅的话里听出弦外之音呢。
在黄海住院期间,想不到程家卿竟敢亲自出马到医院,再次布置谋杀。诱以重利,许以尊爵,要求大夫在药剂中掺入毒汁,将已经被车撞得鼻青脸肿、神情恍惚的黄海推进长眠不醒的境地。可见他是多么狂妄大胆,多么不可一世,多么刚愎自用,把人的生命视为路边草、水中鱼,想铲除就铲除,想毒死就毒死,同时,他又是多么浅保在安宁他可以永远一手遮天吗?他就不怕大夫去控告他吗?哦,也许不是浅薄,而是基于一种自信,对自己精心设计的自信,对自己永远是赢家可以傲视人寰、睥睨尘世的一种自信。
事情的真相谁敢说出去,正如在上界谁能逃出如来佛的掌心,在安宁,谁能逃出他程某人的掌心呢?谁要得罪了他,他的一个脚趾头就能将谁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一动手指头,大祸就会弹向空中。何况,即使说出去了,也没人信啊,说了等于白说。直到今天,一位正义的有良知的退休大夫说出了实情。_“现在我不怕他了,既然公安部门都来人调查他,可见他的尾巴要露出来了,我说的话至少你们会信。”
谢天谢地,多亏了这位远在深圳此刻正与自己通话的大夫拒绝了程家卿的险恶要求,否则,不仅黄海被撞的真正原因永远是一个谜,就连田刚亮的被谋杀,也将因此失去有力的证据而成为一团雾气。
“谢谢您!谢谢您!”
连谢几次还嫌不够,左处长真想伸出手去,伸到远在深圳的那位大夫眼前,与他相握。
“那么,您可不可以回来一趟,配合我们,机票钱我们出,您不用担心。”
“不行,我来深圳虽然不到一年,但已经建立了一定的知名度和信誉度。我不愿看到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知名度因我的离开受到影响,你也知道竞争是激烈的,也是残酷的。鸡飞蛋打的滋味谁尝都不好受。退休前,我为国家干了大半辈子了,退休了,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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