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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着母亲临终前最后的教诲,不禁冷笑,母后,若你今日仍在,又会说些什么、来宽承乾的心呢?
泪水似已流干,他发誓,以后再不会流泪了!
殿内,李世民面无血色,深深倦意袭上眉间,身心俱疲,他慢慢回身,缓步走回到躺榻上,那英毅潇洒的侧脸,似一夕之间,苍老下许多许多……
徐惠望着,不禁心疼,奉一杯晚菊香在他手中,他伸手接了,却未饮上一口,那目光映在淡黄清透的茶水中,黯然萧索……
“无忧,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怆然而叹,一声仿佛震断了心肠。
整日,李世民都未发一言,徐惠静静侍在左右,她知,他的心中定是思起了先皇后,她便不语,才入夜,疲累的君王,终于沉沉睡去,徐惠方才离去。
才出殿口,便见一男子面目如玉、身姿如风,一身白衣翩然,笑若清秋的向这边走来。
李恪!徐惠心中怵然一惊,一个声音倏然穿过脑海,她惊惧的举眸望着他,她记得,箫姈叫自己躲在树丛中,与李恪争执时,曾提起过一个人,那个人……便是称心!
因着名字特别,自己是有印象的,还说……还说是他派在太子身边之人!
徐惠不禁掩唇,难怪太子会突然性情大变!再想起贵妃之言,心上不觉一颤。
由心而言,她至今仍不敢相信,如此行若风清的男子,竟会是那般心机重重之人。
李恪走近,便似从不曾发生过什么般,淡淡躬身:“参见徐婕妤。”
徐惠点头,亦强作镇定:“不知三殿下何以来此?”
李恪向殿内望了一眼,道:“只是平常走动,欲与父皇手弹一局。”
徐惠淡淡道:“那怕要殿下失望了,陛下才睡下了。”
李恪一惊,看看天色,似有些许怀疑神色,徐惠一笑:“陛下今日甚是疲累,早歇了,恐怕殿下是白来了一遭。”
李恪闻言,随即笑意潺潺:“如何算是白来?这不见着了徐婕妤,可也是幸事。”
他声音飘忽如风、意味深深,徐惠朝他望去,他温笑的眉眼如润春风,可为何却看得自己如此心寒!
若是陛下得知他竟有那样的行径,又当是如何的伤心?
见她凝眸,李恪衣袖一甩,转身而去。
“三殿下。”徐惠一声轻呼,却是冷冷的:“称心……已被陛下赐死。”
李恪猛然回身,眼中惊诧却只有一瞬,随即便是云淡风清般的笑意:“是吗?这与我何干?”
徐惠敛襟,缓缓走近两步,目光直盯在男子眸心深处:“称心乃殿下派在太子身边之人,难道便一点儿也不关心吗?”
李恪神色一暗,倏然有如被乌云遮去向来清亮的眼光,那惊,看在徐惠眼里,已确信无疑,于是转身,一身绫绸翻动如飞:“三殿下,我未有告发于你,并非我不知你是何人,而是念及着陛下,只愿你好自为之,莫要再生事端,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3),否则……”
徐惠没有说下去,却足可想见李恪此时的神情,莲步微微,竟自走回到殿中。
李恪怔然立在当地,一股丛火自心底蓦然蒸腾!
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犹记得那亦是落叶纷黄的时节,那高高在上的女子,亦曾于无人处,暗自警告过他向来高傲的母妃!
如今,这与她三分相似的女子,竟用了同样的话来警告自己!
想来,不觉心上生寒,望着女子走去的方向,那殿口似犹有她的余香。
难道……她,真真便是她的再生吗?还是……天意如此!
紧紧握拳,当年自己说过,要叫母妃做皇后,保护母妃,不再受他人训斥,可如今……
眼眸紧紧凝住,犹若千丝万缕碎麻,丝丝纠结……
………………
(1) 选自《道德经》:圣人的法则,有作为而不争夺,虽然他不争,但天下没有谁能和他争。
(2) 选自《道德经》:不争者反而善于取胜。
(3) 选自《孟子·尽心章句》上:不做我不该做的事情,不追求我不该追求的东西。
(1)、(2)当年详情见《大唐风月》——《离恨天》,(3)当年详情见《大唐风月》——《君临天下之江山美人》
《大唐风月—徐贤妃》 十三 萧墙喋血春也殁(1)
自那以后,太子再不曾有过笑容,行为更不加约束,反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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