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真相大白(第2/2 页)

宽慰与赞叹之声，嘴脸与之前截然相反。回想起他们的冷漠与凶残，李九恍如隔世，再想起妻子的冤屈，昂藏汉子却不由扑簌落下泪来。

这一切变化兔起鹘落，其实不过是短短时光，孟庆岩与薛珠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尤其是薛珠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吴先生真可通神？”

你要有这本事早来啊！只要请泽中女神现身，这些迷信的村民还会怀疑什么？孟庆岩看得明白，略一思索，再结合吴慎的行动，便猜到了他的谋算，大赞道：“吴兄果然机智，我祖先曰过是为冯妇也！凶手害人，岂能辙止？只要有机会害人，这凶人便按捺不住，这次可逮住了！”

薛珠读过书，知道孟子所谓再作冯妇是本性难移之意，春秋时晋国有名冯妇之人，打虎为名，后来改为善士，不再打虎。但在路上见众人逐虎，还是捋起袖子就上。

吴慎给的这沼泽祭台害人的机会，对于凶手来说，便是“虎”。李虚急着要害秦司祝上位，便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果然一举中的。

薛珠还是挠头，想不明白李虚为何这般，吴慎走过来，笑道：“如今真凶已出，李虚撺掇火头道人欺辱李氏娘子，试图栽赃秦司祝，此后怕事情败露，杀火头道人灭口。这一切，终究都是他为了对付秦司祝所设，请薛宫人派人将李虚拿下，带回王宫大牢审问，必有结果。”

这案子一环扣一环，但设计让关键人物李虚跳了出来，其他也就迎刃而解，现在便是看他会不会直白招供了。

如今泽谷乡出了神迹，民众哪里还顾得上他们一向爱戴的小道爷。薛珠招卫士将人带走，也再无人阻拦，秦司祝骂了一阵徒弟，终究觉得心寒无趣，带着众道士回庙去了。只有李九还自愣愣地被簇拥在人群中间，默默哭泣。

班亮换了衣服凑到吴慎身边，叹息道：“有吴兄这一番设计，他可算是一步登天，但是终究死了娘子，也不知他心里是何想法。”

在这么一个迷信的小地方，被视作是神迹的代言人，以后的日子当然就好过了，可李氏娘子已死，再也回不来。得失之间，流年偷换，不是当局之人，安知是什么心情。

吴慎怅惘：“死者已矣，我们也只能活在当下，为苦主找些公道，也算是安慰了。”

此事已了，众人回程。路上孟庆岩还是不解问道：“我们虽然都怀疑李虚，但为何你能笃定是他？我仔细想想，他实在没必要这么心急。”

李虚还年轻，秦司祝已经老迈，他又如此擅长经营，不用几年，中泽庙自然而然会落在他手中，何必只争朝夕，闹出人命？

吴慎皱眉道：“这事我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能看得出李虚心急，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急。或许是他心气太高，这小庙容不下他这尊大菩萨吧。”

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行事气度，李虚都远远在秦司祝之上，他确实不该局限于乡中的小格局，这也可能就是他心理不平衡的原因。这其中的内幕，吴慎很好奇，但恐怕是很难挖掘了。

出乎吴慎意料的，是在几天之后，他还有机会接触到此事的后续。薛珠从王宫出来找吴慎，脸色不甚好看：“李虚什么都不肯说，太子派人问了几次，他都说是想要见你谈一谈。”

“见我？王太子为何还在意此案。”吴慎诧异，自己于李虚也没什么太深的交情。而且这案子从王太子的角度看来，应该已经圆满解决，既找出了真凶又安抚了民众，他为何还要这般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