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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问问钻石玫瑰的事,但她克制住自己。
严肃的院长查房,绝不能从这么温馨的话开头。
怎么样?没有任何开场白和问候,也没有通常的称呼和微笑。
简方宁院长双肘抱肩,身材笔直,头略后仰,突兀开了口。
俯视众生的漠然和深潜在下面的关怀蕴涵其中。
庄羽恨死这种口吻。
普天下的医生,都爱以悲天悯人的口吻,开始他们同病人的谈话,表明居高临下的优越。
庄羽是一个骄傲美丽的女子,虽然因为吸毒,美丽大打了折扣,但骄傲有增无减。
她喜欢与众不同,吸毒就是一种深刻的与众不同。
无力反抗。
她是院长,你是病人,就规定了永远的不平等。
要是有一天,把院长也变成病人就好了。
这样一想,庄羽心平气和了些。
她说,挺好的。
支远也回答,不错。
中药很平稳。
除了有点拉肚子,没大的不舒服。
简方宁点点头,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种样子也令庄羽气郁难平。
无论你说什么,病情是好还是坏,瞬息万变还是一成不变,院长总是优雅地点点头,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痛苦的身体力行,只不过是在验算她已知的答案。
今天我们要开始改用新方剂,效果更好。
但有一点,必须在完全排除毒品以后,才可使用。
否则,危及生命。
开始治疗以前,我想再确认一下,你们是否已彻底停用毒品?简方宁字字千钧。
那。。。。。。支远脸色刷白,说。。。。。。当然是没有。。。。。。可是。。。。。。舌头像打了个解不开的水手结。
可是什么呀,在戒毒医院里,到哪儿去找毒品?进来的时候,让你们像澡堂一样扒了个光,就是孙悟空,也别想带个猴毛儿进来。
这么问,是不相信我们啊,还是不相信你们自己?庄羽见支远要露馅,赶紧滴水不漏地接过来。
简方宁微微一笑,说,不是信不信,是对生命负责。
出了问题,我们是用墨水写检讨,病人是用鲜血写死亡报告书,好吧,既然肯定没用,就开始下一步治疗。
整个过程蔡医生一言不发,直到跟随院长走出病房。
我的天,庄羽,你这不是自搓麻绳自上吊吗?药如水火,最是无情。
吸了粉的人,不可用药。
你不说实话,到时候会要了你的命的!我这就跟她说去,要罚要撵,随他们去,不敢和阎王对着干。
支远用手指肚,刮着流到耳朵眼的冷汗说。
还老爷们呢,禁不住吓唬!她的话,就是真的了?敲山震虎,我懂!招了吸粉,就罚款,他们创收的手段,拿了钱分奖金。
一脚把咱踢出门,后面怎治也不管了,便宜了他们!庄羽自以为洞察秋毫,说得活龙活现。
支远焦虑地说,他们怎么想的,咱就甭管了。
我怕的是万一呢?要是真像她说的那样,你的校狐不就完了?庄羽轻松一笑地说,我完了,不正合了你的意?好停尸再娶啊,你不白拣了一洋捞儿?支远猛地甩开她,咬牙切齿地说,少来这疯疯癫癫的一套!你要不说,我去!你不要命,我还要命,你要真死了,我落个知情不报,一辈子怕撞上你这个冤死鬼!说着,就要往外走。
庄羽这才收敛一些,说你急什么?瞧那院长,一进门就盯着玫瑰花死看。
定是觉出了破绽。
她用话敲打,意思明摆着。
我们不说,谁也没法。
粉我吸完了,纸顺下水道跑了,她没证据,什么也定不了,用药吓唬人,以为一扣上科学的帽子,别人就得趴下,太小看人了,就算新中药真和海洛因相克,我不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活人还能叫尿憋死?我把中药连瓶扔了,死无对证!庄羽得意洋洋。
支远想想也有道理,稍定下心,说,我妻言之有理,临危不乱,是我急昏了头。
庄羽说,我是老客了,自然比你经验丰富。
支远说,是我沉不住气,惭愧惭愧,还望娘子原谅。
两人正说笑着,甲子立夏端着治疗盘进来,说,请回到自己的床上,要做治疗了。
庄羽说,给谁做?甲子立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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