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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广,与太平山隔了一条路,稀稀拉拉的散落着三四十户人家。远处是一片金黄的稻田,约有半个顾庄大小。隔着山道,对面山坡上是一片缓缓的斜坡,原本茂密的林子被砍得七零八落的,露出黄褐色的土地。
“孩子,在看什么?我们要出发了。”聂家昌催促着,文怡忙应了声,收回视线,走进车中坐下,心里却盘算开了……
前世守孝时,似乎曾听说,有个外来的财主,在民乱后用低价买下了太平山西北面的一大片土坡,开垦出百顷良田,还有一大片果子林,不过三四年功夫,就有了大进项。顾氏族中还有人打过主意,只是因地方离得远,不便宜,就算了。
那个外地人买的会不会就是这一带的山地?说起来,离舅舅家倒是很近,只是不知道,这些地现在价值几何……
卷一 望族孤女 第十六章 聂家表哥
虽然有心给家中置产,但文怡也知道这种事不是说说就能行的。且不说家里能不能拿出这笔现钱来,就算是现今的地价,也不知道是多少。她前世虽听说过有外地人以低价买下了山林地,但那是在民乱之后,平阴城许多人家遭了劫,为了填补损失,贱价卖地也是有的。这片山坡上的林子被人砍得乱七八糟的,多半是庄子或城里的人为了建屋所致,也有可能是没主的,谁想要买下来,都得到衙门里请托。她一个孤女,虽有个做官的堂伯父,到底没个可靠的亲人出面走动,哪里就能跟衙门打交道了?
如今跟舅舅一家恢复了来往,倒是有了几分希望,只是才见面就提置产的事,舅舅若是有所误会,反为不美,就算没有误会,以舅舅对她的慈爱之心,若是自己掏腰包买下田产送她,祖母那边又觉难堪了。文怡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回家跟祖母商量过再说,横竖现在认回了舅舅,总会常来常往的。
她心里还隐隐抱着一个念头,觉得舅舅家前世遭劫,是因为住在平阴城里,又是众所周知的富户的缘故,乱民自然是不肯放过的。如果自己添了山林地,建个小庄子,到了差不多要发生民乱的时候,将舅舅一家请到庄上来,是不是就能避过了?
她脑中千头万绪的,翻来覆去地想了无数个念头,又根据自己所知道的,平阳一带地价几何,估算着这片山坡的地价,再想想自家,哪个地方是能挤一笔银子出来的?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祖母为她置办的那几匣嫁妆,虽然不是顶贵重的首饰,但金银珠玉尽有,总能值上二三百两,山地不是田地,劣等薄田不过是三四两一亩,照三两一亩算,总能买下百亩山地。她没打算跟那位外乡土财主的大手笔相比,但百亩良田,却已比祖母和母亲的陪嫁庄子强了,只是这土质如何,还当请了积年的老农去看过才行,水源之类的也要考虑在内……
待文怡心中拿定了几个主意,马车已经进了平阴城,来到城东谢郎巷。
聂家就住在巷尾处,是一座三进的宅子,附着一个小小的花园,十分清幽。闻说丈夫将外甥女儿接来了,聂家昌之妻秦氏忙带着儿女迎出门来。
秦氏是书香门第出身,年纪已近四十,瞧着却还象是三十许人,容貌秀雅,气质雍容娴静。文怡还记得舅母从前的温柔慈爱,见她鬓间夹了银丝,不由得眼圈一红,拜倒在地:“舅母……”
秦氏含泪一把将她扶起,便抱着哭道:“好孩子,都是你舅舅狠心,竟将你抛下几年,撒手不管了。舅母早想接你过来,你舅舅嘴上不肯,其实夜里不知哭了多少回。”
文怡哽咽道:“舅舅舅母慈爱,外甥女儿是一刻都不敢忘的。本来外甥女儿此行是为了给舅舅贺寿,不想行事鲁莽,反倒连累舅舅辛苦、舅母担心了。”
“瞎说什么?!你能来一回,我跟你舅舅就高兴得不得了了,若不是牵挂着家里,舅母昨儿就跟着一起去了呢!”秦氏替文怡擦了脸,叫过自己的一双儿女,“你还认不认得?小时候,哥哥姐姐们是常陪你一块儿玩的。”
“外甥女儿记得。”文怡端正了身体,微笑着给表兄姐见礼,“大表哥,大表姐。”
聂家昌长子聂珩,今年有十五岁了,长得眉清目秀,容貌清俊,只是面色泛着青白,身子又单薄,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弱症的。但他脾气温和,从小就疼爱妹妹表妹们,是位好兄长。当年文怡父母双亡时,他已经是半大少年,对事情还记得清清楚楚,眼下见两家关系缓和,姑姑留下的这点血脉,也终于能重新亲近,心里也十分愉悦,面带笑容地回了礼:“表妹,大表哥知道你要来,特地叫人做了你爱吃的糕点呢。”
文怡心中感动,再次致谢。表姐却看得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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