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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曼妙的丽影由外而入,缓缓向前走去。
湿滑的砖地上不知是水还是血,蜿蜒流淌着。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啊……”
无数双沾满污秽和血迹的手从小道两旁的铁栏里伸出,一颗颗蓬头垢面的头颅夹在铁栏内,幽幽的眼睛盯着女子,嘴里含糊不清的干嚎着。
这些人,大多是一些死刑犯,他们不一定罪大恶极,甚至有些还是刚正不阿的清官。可是来到这里,便没有例外的,全部都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只有腐尸上才会有的味道,自这些尚还活着的人身上发出,闻之让人作呕。
黑暗,无边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
喧闹,地狱般的喧沸中,只有女子“搭、搭”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响起,显的格外清晰悠长。
这里是宫中最肮脏的地方,雕栏玉砌的宫殿需要有一处这样的地方来隐藏所有暗黑。
女子面色不改,从容地踏过,径直往最深处走去。
阴暗,秽乱,森冷,恐怖,血腥,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泫然欲泣的泪颜,女子微微一叹——
身在这样的地方,纵然没有对她实施酷刑,也够她受的了吧。
那样娇弱清高的人儿,一朝沦为阶下之囚,如此双重打击,她能否承受的了?
天牢的尽头,一间独立的狱室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静静地蜷缩在角落中,状若身死。
那女子止步于铁栏前,看着里面那一道道小小的身影,漠然地道:“慕容怜,我从未将你看在眼里。没想到,竟着了你的道。”
听到女子的话,那道身影微微一颤,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
她的眼神尚还有些涣散,像是遭受了巨大打击过后的惊惧未散。
可是,惊惧未散,理智尚在。她缓缓地站起身,一个骄傲的女子,是纵死也不愿被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的。
“按照宫规,天牢禁地,除了皇帝,没有人可以轻易进入。你到底是谁,竟让陛下屡次为你破例?”
“吾名,瑾陵妃。”清冽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瑾陵妃……”女子喃喃念了一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用充满怜悯的目光看着红衣女子,道,“其实你不必来看我的笑话,因为,没有人比你更加可悲。”
不理会女子的诧异,她自顾自地说着:“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其实夕颜最恨的人就是你。她那么优秀,却从一出生就要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每天听着属于瑾陵妃的传说,背负着‘天下第二’的‘美名’,她怎能不怨,她怎能不恨?!”
女子彻底的呆住了。这一刻,她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地在心头盘旋。
原来,竟是如此么?她早该想到的,却一直从心底不愿承认。
是她的错,生下她却给不了她应有的爱,那是她唯一的女儿啊,却因为她,整日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
她的话,就如一把钝刀,一刀一刀砸在女子的胸口之上。
惊见一双幸灾乐祸的眼睛,她骤然惊醒。
“慕容怜,你不必对我说这些来扰乱我的心智。”她沉下声,说道,“因为,你实在没有什么可怨恨的。天地不仁,却对万物一视同仁。重要的是,你对自己所能创造出的价值,是否有所明了。”
“皇宫是个是非之地,你不害他,他便害你,我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想好好的活下去而已。更何况,谁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被称为慕容怜的女子痴痴地说着,“我们都是命运的囚徒,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开命定的枷锁……”
她说到最后,竟一时魇迷,入了魔障。疯疯癫癫的样子,好不悲哀。
红衣女子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带进一地苍白细碎的月光。
“自作孽……”她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中,隐隐道出这样一句。
这就是宫中女子的悲哀,以色侍人,就算得到一时之所愿,也终难免会因色衰而爱驰。
后宫之中,在莺莺燕燕,环肥燕瘦,诱惑无尽,这就注定了帝王之爱,是无法长久的。
所以,我不怪她。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是由不得自己的。身在是非之地,不去争,不去抢,只能被是非所伤。可惜,我还是做不到泯灭人性,损人利己。是以,我选择了最懦弱的逃避方式。
在佛教,剃度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
我跪在大殿中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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