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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抓住他的双手,用匕首抵住他的后腰。他只好将车停下,一动不动,一切只有凭命由天,顺其自然了。
另一位跳上车斗,手持扎枪,上车后不用手拿,只用扎枪乱戳乱扎。逛荡睡得正香,他坐在国王面前正谈论着如何平等,如何把平等国建设得更好,他自己也很奇怪,平时说话结结巴巴,吞吞吐吐,这会儿咋这样畅快?这样奥妙高深呢?突然一块巨石,压在背上。他妈呀一声,那青年的扎枪正好刺中了他的背部。他负痛“嗷”地一声跳起来,后屁股那只空酒瓶子不怎么还紧紧地握在手里。
那青年人本被他这突然的一跳已吓得一抖,又见他手中握着家伙,酒瓶子在黑暗中阴森闪亮,酷似手榴弹或手雷一样的重杀伤武器,才知道遇见了强手。他二话不悦,丢下扎枪跳下车就跑,一直往树林的最深处,头也不回一下。那两名青年见同伴这般惊骇,也不敢怠慢,还是保命要紧,就丢下王臣,比赛似地向树林里逃去。
王臣忽然间缓过神来,猛一踩油门,拖拉机便突突突地爬上山岭,一直朝于村奔去。
逛荡最后一次跟车进城,是在初冬后的一天上午。那年秋天雨很多,这个节气一冻一化,道路显得很泥泞。这时的天气,和深秋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晚上很冷,晚上织起的薄冰,太阳一晒,很快就四分五裂了。大车一过,泥水冰碴就稀溜溜地给挤上来,车速一快,就四处飞溅。此时的车辆,也分成了三六九等,车速快的机动车,行人一见就远远地避开,生怕飞起的泥水溅到身上,王臣的28型拖斗车就突突突快不快慢不慢,行人见了就若即若离地瞄着,你一使劲人家一撤,也带不起多大的泥水,就够不成威胁,你一慢人家挨上去也没啥危险。这种车和小车与大解放比起来就是三孙子,人家过来了,你只能减速或停车,人家嗖的一下飞过去了,稀泥污水就溅你一车一身。
王臣坐在驾驶室里还有些遮挡,逛荡站在车斗上纯属被袭击对象,溅起的泥污劲儿小还有车斗挡着,劲儿大了只能他一人享受,进几次城后又养成了看热闹的习惯,有事无事站在车斗的栏杆前看热闹,行人走过,男的、女的、大人、小孩,他都要看看,不认识的要瞧你都拿着什么,奔哪个方向走路,若遇见熟人,还要打一打招呼,“喂喂,干啥去,那个上来不,进城里玩去呀!”很多人只笑一笑,或不屑地瞥他一眼。有的就喊:“逛荡,干啥去,上火葬场么?”他还信以为真,“不上火葬场,那个拉趟酒糟。”有时听明白了,也会恼怒,大不了撤一撇嘴角,算做反击了。
此时他正看着行人和过往车辆,非常兴奋,十分得意。“哟哟,你看你,那么大年纪,车来了也不躲躲,看那个这一身哧的;那个花衣服小姑娘,快躲一躲,后边汽车又过来了……”小姑娘就迅速地躲开,还向他点一点头,半大小子就瞅他两眼,还做个鬼脸。有一个小伙子推着自行车在前边行走,后边一辆大解放贴着他们的28型拖斗车飞驰而过,他就对着小伙子大喊:“汽车过来了,那个小心!”小伙子还是躲慢了,溅了一裤子稀泥,瞪他两眼就骂:“老鸡巴登,孩子死了你下来奶了!”逛荡也不回嘴,继续向前观看。有时小手扶和大解放抢行,溅得手扶车和司机连泥带水,逛荡就笑,“小手扶和大解放比,扯呢!”
他就没看看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样子,身上脸上全是泥水,偶而用袖头子一揩,脸上就横一条子,竖一趟子,浑儿画的,还浑然不觉。行人就纷纷看他。“瞅那小子让稀泥炼了个王八犊子样儿,还有闲心乐呢。”“快来看哪,耍猴的过来了!”几个小孩子就撵着追看,还有的拨下屁股挖起一块稀泥,朝逛荡撇去,他也满不在乎,还在看着、笑着,照样对别人议论着、指挥着,王臣却没有闲心看他,只顾突突突专心开车,他在后边愿咋的咋的,不出事就行了。
大约离县城还有七八里路的光景,前边的公路突然给拦腰挖开了,说是要修涵洞,过往的车辆只好绕开公路从村边的一条便道走过去。村道本来不好,窄窄巴巴,坑坑洼洼,车又多,走起来就起起伏伏,像坐船似的。走一走前边的车辆又停下了,从前边传过来的消息说,那里有拦车收费的。不交钱一律不得通行。待王臣他们走到近前,见一中年妇女横在土路中间,手里拿着一把零钱、整钱,凡车辆过来,她就往中间一站,一摆手,停车收费。有不愿交的,她就高腔大调地和你理论:“这小桥你知道么,我和儿子花了半月时间才修好,光木头石料就花了一千多元,不收点费,谁给出钱,我也想学雷锋,可是肚子不让劲呀!”一般的车主都有急事,也不想多费口舌,交钱走人,起码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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