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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溪水流入河流,扎成木排由江水(长江)而下,再溯汉水而上,到汉水尽头改从陆路运到骊山。这段陆路虽然经过整修加宽,但仍要翻山越岭,通过重重山沟。
这些负责运木料的劳改犯,乃是以旅,也就是一千人为单位。这项工作算是骊山劳役中最苦的一种,不但要负重搬运,而且要长途跋涉。
项梁叔侄和黥布、魏豹和彭越等五人也在这群人当中,他们共同负责一部双马拉的汽车。
项羽上次出事,有关上级念他年轻不懂事,以及怕事件扩大,只将项羽狠狠地鞭打一顿,然后单独监禁一个月,放出来转到木料搬运队,而项梁等人则是自愿申请的。
这些人在到达目的地以前,要经过好几天的翻山涉水。到了夜晚宿营,为了怕逃亡,有时会借用县城都邑的大牢,小小的空间,硬是将一千人塞进去,往往腿都伸不直,更别说睡觉翻身了。但他们也得你靠我的背,我枕你的腿睡,因为明天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他们比较喜欢的是宿在野外,运气好的话,附近有条山溪或河流,可以在晚饭后痛痛快快地洗澡,虽然洗澡前后还要点名清查人数,够麻烦的。
但是,在野外宿营有样最痛苦的事——睡觉的时候,每五十个人的手都要捆连在一起,翻身或小便都要让五个人全知道,这也是防止逃跑的措施之一。
平常,押送的兵卒来回巡视,劳改犯之间几乎没有机会谈知心话,只有晚饭后到天黑前这段时间,兵卒放松了警戒,准许他们在警戒圈内自由活动,这时候他们才可以聊聊天,唱唱歌什么的。
那天晚饭后,项梁等五个人又聚在一起。彭越四周张望无人,卫兵也离得很远,他长叹一口气说:
“难道我们就要长久如此下去?”
魏豹笑着说:
“不想这样有什么办法?只有过一天算一天了!”
彭赵见项梁不作声,盯着紧问了他一句:
“项兄意下如何?”
项梁没作回答,项羽却雷鸣似地抢着回答:
“这样下去不累死也得气死!我看干脆找个机会走了算。”
“我又没问你,”彭越说:“小孩子多什么话!”
“你不是问项兄意下如何吗?不问我问谁?”项羽不服气地说:“喊我'小孩子'?你只比我大几岁。”
“项羽,跟长辈说话要规矩点。”项梁责备他说。
“怎么样,你季父如此说了,你再无话可说了吧?”彭越高兴得哈哈大笑。
项梁正色地说:
“项梁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说,但未说之前,项某有一个请求。”
“是否要我们保守秘密?”魏豹自作聪明地问。
“虽不中亦不远也,不过比这更进一步!”项梁略带神秘地说,然后,他看了一向沉默的黥布一眼。
“项兄有请求,先说出来听听。”黥布这才答话。
“多日相处,患难见真情,我等意气相投,何不结为异姓兄弟,来日有事也可互相扶持。”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魏豹高兴得掉起文来。
“说话不要文绉绉的,我听不懂!”彭越却不高兴。
“我是说很愿意,只是不敢先请求。”魏豹摇摇头解释。
“那当然好!”彭越又兴奋地说:“不过我是个打渔的,而且还干过土匪,只怕委屈了项兄这位名将之后。
“什么名将不名将,国破家亡,同是天涯沦落人!”项梁叹了口气。
“你呢?”魏豹转向黥布问。
“还是你的话,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黥布笑着回答。
“你们都结拜兄弟,那我算什么?”项羽大叫,声如虎吼。
魏豹连忙掩住他的嘴:
“你想将守卫喊来,是不是?”
“彭越、黥布,年纪比我大不少,喊他们叔叔不冤枉,你只比我大个三、四岁,凭什么?”项羽还是不服气。
“看你平日聪明,这件事上怎么这样糊涂,结拜不能分两批吗?”项梁哂笑。
“两批?”项羽会过意来,指着魏豹大笑:“我说吧,凭你也想当我的叔叔?痴心妄想,做白日梦!”
于是,他们撮土为香,咬指和血为盟,香烛和酒全都免了。项羽、彭越、黥布先行祝告天地,结为生死异姓兄弟。接着项羽和魏豹也拜了八拜,义结金兰。
在三人当中,项梁三十六岁,最长,成为大哥。彭越三十二岁,居次,为二哥。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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