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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真是过得下去。”探到陈浚的目光,路薛会意说道。
连油灯都分外省。
灯芯几乎贴靠底端。若不是就着屋顶星点坠下的月光,定然暗淡无比。
然而,方是这么一想,头顶的光束忽然撤去。
追雪最先察觉异样不安的嘶吼起来。
陈浚握剑起身一探。头顶的月光刹那消失在云层之后。昏暗的夜色如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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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红日东升。
延卞城俨然也在昨夜奇景的覆盖下。
向来军纪严明的羽骑亦有不小的骚动。
“定是不祥之兆。”
远离江淮故土,初次厮杀沙场的军士想起昨夜满月被吞噬,不由得有些胆颤。
“什么不祥之兆?”另一名同伴年纪比他小些,“害怕”两字写满脸上。
“谁晓得。真是不利啊,天食明月,想必是人间谁犯了大错。天神派邪魔下来惩罚他罢。”军士想到身在延卞、望月和大淮正是战事紧张之际,不由得担心起自己的安危。他望着脚下的城门,那正是战争的屠场。
杀了人算不算大错?
可那是敌军啊!
“在这嘀咕什么?”章渠从身后过来,呵斥一声。
两人随即站好,年纪小的低低答道:“昨夜的食月,恐怕不祥啊……”
章渠到底是跟随陈浚多年,潜移默化之下,行事也甚是稳重:“不祥?你们不好好守城,才是不祥!”
“是。”不敢再多说,两人躬身道。
章渠继续四处巡查,城中各处,他皆亲自一一走过,确认无异后才踱着步子回到医馆。淮军伤者不少,在羽骑到来之前都拖着了事。伤口感染愈难医治,军医为保安全将重伤之人全都挪到了医馆。
城中此时又无百姓,与军营无异。
对于突然消失的城民章渠也感到万分奇怪。这不应当是一座死城,延卞乃西南重镇,怎可能荒无人烟。
然而却又无从得知那些人消失何处。
难道,果真是食月的不祥提前来到?
“将军难道不害怕?”刘云影早便知道军心因昨夜的奇景微微动摇。一早见章渠来探望,笑道。
“自然怕。”章渠转而道,“可那又如何,王爷不在,身为军中之首,难道还要将恐惧表露出来?”
“果然是羽骑的将领,说实话,昨夜之事,连我都怕。”他动了动肩膀,被利器刺穿的肩胛虽未痊愈,但施了医无疑比之前好太多。感觉不到疼痛,他又一动。
章渠奉命要照看他的伤,虽然不需要亲自上药,但也需得处处关照到。见他如此,舒了口气:“少将伤已好,我们可就多了一位帮手。”
“也不一定。”刘云影与他虽一同效力大淮,但章渠是陈浚麾下,而他却直接听命于陈显、是皇帝亲卫,虽然年少,但狂傲之气更胜陈浚当年,“我军中已损失多名良将,接下来,当羽骑冲杀在前才是!难不成,要让我淮军的残兵持矛而上?”
章渠倒吸一口冷气。
这小子如此桀骜,私低的权谋之争竟要摆到案上来讲。
“少将说的是,请好好养伤罢。”章渠懒得跟他争,嘱咐一句后便离开。
陈浚几日未归,他还有的事情忙。何必同这小子浪费口舌。
刘云影低低一笑,望着他从医馆离开。
羽骑里任何一人都不会得到他的敬重。那是选择派系之后便注定的争端。他选择忠于大淮、忠于陈显,自然对掌握大淮半数兵力的羽骑没有好感。唯独高高在上的怀瑞王,倒让这个桀骜的少年几分钦佩。但钦佩不代表臣服!
边境安静了几日。
据说云幕已死。望月军心大乱!虽然意外,但刘云影舒了口气。
望月应当不敢在此时再来冒犯罢,他伤好后,也得速速返回江淮,亲手将从郑申尸体上搜来的信交给陈显才是。
西南王一死,谁知西南郡会乱成什么样子,他膝下只有两位郡主,王位无继,这正是陈显真正将西南郡纳入囊中的最好时机。
“天子欲除王,骁军之弱,不足抵抗,若反,需握先机;郡主今困皇城,天子野心昭然,请王爷早做决定!”刘云影沉声将信中的内容一字一句念出,末了,盯着书信末处的名字冷冷笑道,“江昭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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