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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晚宴。寒风在窗外寂寞地呼啸。这座空寂的小镇犹如流放之地。
她再次忍不住思念。她失去了他吗?他在做什么?他的身边有谁?他知不知道属于他的一部分正在她体内慢慢生长?她已经开始感觉到微弱的胎动,一跳一跳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她把双手放在小腹上,慢慢微笑起来。
此时,这刚刚成形的孩子,便是属于她的十二月的玫瑰。
门被推开,是拜伦回来了。苏扬不抬头,轻轻道一声:“节日快乐。”听起来很不经意,其实她一直在等他。
“来杯热橙汁吗?”苏扬问。
“好的,谢谢。”拜伦坐下。
苏扬冲了两杯橙汁拿过来。他们喝着,各怀心事地沉默了一会儿。苏扬一抬头,发现拜伦在看她,是那种好奇的、探究的眼神。他在想,她有什么问题?
又过了片刻,拜伦突然说:“你伤了他的心?还是,他伤了你的心?”他说的是那种莎翁式的古典英文。苏扬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对她说话,还是在背一首诗?
“什么?”她问。
“你这样会很辛苦的,相信我。”拜伦说。
“什么?”
拜伦微微一笑,是那种同情的微笑。他说:“独自生孩子,独自抚养孩子。”他一双洞察的眼睛里显出一丝揭露秘密后的歉意与难为情。
苏扬并不尴尬。原来他知道,这样也好。她喝了一口橙汁,问道:“想不想做笔生意?”
拜伦看着她,等着下文。
“陪我回去见家人,告诉他们,你是我男友,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三千镑,怎么样?”
“五千镑。”拜伦的迅速决断和讨价还价让苏扬吃了一惊。
“五千镑就成交。怎么样?”他说。
苏扬依然愣着,看似忧郁文弱的拜伦远比她精明老练,这是她没料到的。
“我只有三千镑。”她说。
“那算了吧。”拜伦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苏扬叹了口气,一双手放在桌上,茫然地转动着玻璃杯,橙汁已经喝完了。
“是那个家伙的吗?”拜伦问。苏扬知道他指李昂,苦笑着摇了摇头。
拜伦笑笑,没问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你有点像我母亲。”他把自己坐端正,不疾不徐地说道:“我父亲是个波兰人。他当年去厦门,遇到我母亲。他们没结婚,有了我。母亲还未把消息告诉他,他就不见了,没留一句话,电话也打不通。他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我母亲去领事馆、旅游局打听过,什么都没打听出来。”说着他无奈地笑了笑,脸上有种温柔的怜悯。
苏扬一言不发地看着拜伦。是什么让他敞开心扉诉说自己的身世?圣诞夜的大雪?热橙汁?还是她这副天涯沦落人的悲惨模样?
“就三千镑吧。”拜伦突然说,苏扬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怜悯。
“机票是你买吧?”他又问。
“是的,当然。”苏扬说着,嘘出一口气。
农历春节前夕,苏扬申请休学一年,携拜伦一同回到上海。
在电话里,她给母亲编了个故事:孩子是在英国怀上的,她和拜伦一见钟情。苏扬知道,故事只能这么编,管它听上去多荒唐、多可耻。
母亲向来了解苏扬,知道她表面上乖巧贤淑,实则有天大的胆子。安排她去英国前,母亲也有过犹豫,但她料想女儿到了陌生国度,学业忙碌,贴心准女婿又给安排了“家庭宿舍”,出不了大错。母亲真万万没料到女儿的胆子竟大到这种程度:不声不响地怀了孩子,怀到四 个月了!
母亲在电话里把什么难听话都骂遍了,还扬言要断绝母女关系,末了还是来机场接了苏扬。一见面,母亲的泪就止不住了,怨苏扬是个无法无天的小赤佬,让她这个做娘的伤透了心。
“好了,妈妈,这是喜事啊。”苏扬挽起母亲的胳膊。
母亲拭去眼泪,不再说什么,又从头到脚地打量拜伦。这混血男孩长得是漂亮的,衣着也是干净体面的,乍一看倒是挑不出毛病,但总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会讲中文吗?”母亲问苏扬。
拜伦微笑着说:“伯母您好。”
母亲点一点头,笑容有些勉强。她看出这小伙子的毛病在哪里了。他的一身规矩装束和礼貌微笑是遮掩不住那双眼睛里的玩世不恭的。
当晚,拜伦在客房早早歇下。
母亲来到苏扬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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