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惚间有回到中世纪的错觉。
一到雨天,记忆便像洪水般决堤。苏扬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感知那些已经逝去的日子,那些她和祉明在一起的日子。她记得那个雨天,在上海,那一场也许是最后一次的相聚。一切都历历在目,那么甜蜜短暂,却永恒。
一连几天的大雨,苏扬每晚都难以入睡。又一个失眠的夜,她起身,再次拨打祉明的电话。一如既往,那个号码仍然停机。这一次,她突然好不甘心,失去理智一般,反复拨打,直到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落下,手指依然机械般地按号码。她的手指略有些浮肿,微微颤抖着,仿佛也在哭泣。
她在凌晨两点去厨房给自己热牛奶喝,试图让心安静下来。
在这夜半的宁静中,门突然一响。她回过头去,见是拜伦晚归。拜伦面色苍白,透出一股淡淡的忧郁和冷漠。他看她一眼,仿佛知道什么,却没说话,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苏扬呆坐着,一个突然从心里冒出来的念头让她自己吓了一跳。
小镇迎来第一场雪的那天,苏扬看到李昂站在门外。
她只有一瞬间的惊讶。他向来神通广大,打听到她的住址也不是难事。既然他来了,她就要面对,一切都可以好好地说清楚。她客客气气地请他进屋。这天下午她没课,邻居们也都不在家。
他带了她爱吃的抹茶蛋糕。她没说什么,默默地煮了咖啡。她对待他是礼貌而冷淡的,他身上却洋溢着温情与坦然。
“苏扬,你走之后,我很想念你。”他说。
她低头搅着咖啡,并不作答。
他又说:“那次在上海,你离家出走,想必是不肯原谅我。如今时隔数月,或许你已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淡忘了。”
她说:“没什么,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李昂又问她,生活上可有困难,钱够不够。还问起她的学业,叮嘱她不要过度劳累,建议她多吃一点,早睡早起。
他只字不提分手或和好之类的话题,也不提结婚。他把他此次来的目的和所有真正重要的事情隐藏得那么好。他用那些啰啰唆唆的善意关怀来营造温暖的假象,仿佛他们始终平和相伴,不需要忏悔、讨论与和解,仿佛他们已经如此相处了一辈子。
他说什么她都默默听着,笑意浅浅地挂在脸上。他用小勺子舀了一点蛋糕送过来,让她吃,犹如回到恋爱中的样子,两人用一把勺子,分吃同一块蛋糕。她笑笑,说现在不饿。她拿过他的杯子,站起来去给他添咖啡。
她曾经与他热恋过吗?她回想着。可曾有过一刻,在与他甜蜜相拥或者用一把勺子吃同一块蛋糕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没有祉明的影子?她想不起来。也许是有的,但那已不再重要。
咖啡机发出轻微的震动和噪音,咕噜噜的,像一个人在哭。她看着温热的咖啡流入洁白的瓷杯子。李昂是真心对她好,可她已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伸手去端咖啡,手却被他抓住。他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抱住她。
“听我说。”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
他不要听,只是把她扳过来,俯首吻她。她以无声的冷漠作为反抗。他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不再爱我了吗?”
“对不起。”她低下了头。
他再次抱住了她,这次是轻轻地,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像是在安抚她。
他说:“我们可以一起好好生活,你知道我是适合你的。”
她没有说话。
“嫁给我,好吗?”他把她又抱紧了一点。
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他不松开。她又挣扎了一下,手肘碰翻了身后桌上的瓷碟子。碟子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摔成一摊碎片。
两人都停下来,望着满地碎片呆了一瞬。
然后她抽身出来,急急忙忙地要找扫帚来打扫,以此来躲避他的追问。
他不放她走,上前一步拽住她的胳膊,拉她到面前,问:“你到底怎么了?”满地的碟子碎片在他脚下发出破碎的声音。
她哭了。她说:“对不起,李昂,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
“别问了。”她的声音小下去。
“告诉我。”他晃动她的手臂。
这时大门突然响了一下。拜伦推开门进来。他背着吉他,行色匆匆,看到他们,一阵愕然,然后无声地“Oh”了一下。那一瞬,三个人都很尴尬。
拜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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