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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叶丐微微点头。这时那磬音一声一声响着;但人听着却感到有比无声更加宁静的意趣。金叶丐凝神听着磬音,林中微风凉凉地吹过;渐渐觉得万虑俱息;似乎眼前花鸟山林,都是自己;日影水声与自己心念,似乎都是自适其适。偏头一看吴戒恶,想起来时碧云庄情景,真觉得恍如隔世。那些意气怨恩更觉得渺如轻烟了。
磐声一停,那面走来一个道童;到守静道人面前低声禀报了几句。守静颔首起立,又向金叶丐和吴戒恶打个稽首道:“掌教真人在观虚堂请丐侠与吴小哥入内相见。”
金叶丐与卧云道长在多年前曾有一面之识,但武当则是初来,当下提提精神,随守静道人绕过树林往观虚堂走去。吴戒恶紧随在后面,心中忽有惴惴之意。
观虚堂本是武当讲道之所,近年卧云道长常在这里见客。这时堂中正聚着许多人。金叶丐到了堂前,一眼望去,堂中有两排椅子,中间有一个玉案,下首摆着一张石凳,凳上坐着一个须眉皆白的道人,正是卧云道长。玉案那一面另有几个坐位,都是空的,估量是客位;堂中另有许多人在两边肃立;这许多人聚在这里,竟然毫无声息。
守静道人抢先几步升阶入堂,到卧云道长座前禀道:“江南丐侠和同行的吴姓少年已到堂下。”卧云道长含笑起立,向堂外徐步走来,余人都随在后面。
金叶丐连忙走上石阶,到了门口,向卧云道长长揖道:“三十年不见,道长可还认得江南的好酒乞丐吗?”
卧云道长微一稽首,微笑道:“丐侠风采,不减当年。请到堂中,与敝派三代弟子相见。”
金叶丐哈哈笑道:“道长太抬举我老花子了。这里同来的是碧云庄吴璧之子吴戒恶。” 说着向戒恶道:“快来拜见武当拿教真人。”
戒恶低着头趋前拜倒。卧云道长含笑扶戒恶起来,口里说道:“黔边吴氏双侠,久不见商,想不到子侄也已经这样大了。你今尊令叔可还安好?”
戒恶嗫嚅着未答出话来,金叶丐接口道:“他们弟兄正有急难;我老花子便是为此而来。容我进堂去详说。”
到了堂中,金叶丐坐在客位上,两旁武当长一辈的人物都纷纷就座。弟子和再传弟子分两排侍立。卧云道长本让戒恶在客位坐下;戒恶连连辞谢,金叶丐却笑道:“让他和令门徒们一起好了。只不知道他是否有此福分。”卧云道长便令道童在金叶丐座后,另设一座,让吴戒恶坐下。戒恶还是立在金叶丐背后。
武当最小一辈的弟子不说,老少两辈中金叶丐也只认得几个。卧云道长引众人一一与金叶丐相见;也都只是施礼而退。
卧云道长与金叶丐闲谈了几句,又问戒恶年岁多大,曾否在江湖上走过,戒恶一一小心应答。
卧云道长知道金叶丐此来必有要事;略坐片刻,便起身道:“各位师弟师侄请自便,我邀客人到后面静室中小谈。”
两人随着卧云道长走到观虚堂后面,看见一排静室;卧云道长命道童将中间一间的门拉开,便和金叶丐吴戒恶一同进去。别的门人都远远退去,只留下一个道童在静室门外伺候。
金叶丐见左右无人,忙将书信取出来。卧云道长接过看了一遍,微吁一声,将信放在案头,向金叶丐道:“吴璧弟兄与方家仇怨,贫道只略有所闻,未知其详。但此中恶果纠缠,要化解谈何容易?他这信中口气似要武当出面向昆仑调停,但未说出如何办法。丐侠既然万里远来,对此事想必胸有成竹,就请见教一二如何?”
金叶丐笑道:“我不瞒道长说,吴老大吴老二和姓方的有什么梁子,我老花子全不知道。这次他们也只告诉我仇人子女已入昆仑,眼前就要来寻仇。他们只望能够化解,所以要我送信来,又要我带着这个孩子来,求道长收留。”
卧云道长徐徐点头道:“这一节信中也说得十分恳切。这事容易。至于要化解仇怨,却恐是不行。”
金叶丐抢口道:“道长一言九鼎,如果出面化解,我想昆仑弟子也未必敢不遵从。”
卧云道长微笑道:“这也不然。事情曲直未明,怎样下手化解?”
金叶丐暗暗发急,便向吴戒恶连施眼色,戒恶会意便走过来跪在卧云道长面前,低声道:“晚辈的父亲叔叔究竟为何和方家结仇,晚辈虽是不知。可是家父一向为人忠厚,从未生心害过人。现在危在旦夕,只望道长能出面与仇家解说。若是道长不肯,家父家叔一定要遭仇人毒手。千万望道长慈悲。”说了连连叩头。
卧云道长缓缓说道:“吴小哥请起,此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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