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页)
他滞然,凝神屏息望她,原该安然怦跳的腔内渐渐失控开始急促。内心的深渊处,竟也有了不该出现的躁动。
一瞬间的感触,恍然似已过百年。
“他……那孩子你也不必找了”他茫然远视,无意中握了握双拳,低下眼淡道“燕太子因涉嫌杀害燕五皇子,前半月已交由大理寺审案,同时亦已被废黜太子之衔。现如今更是证据确凿,只待燕皇帝下最后的判决。你去了,又能怎样?”
31。…第三十一回
白泷抱着甜酥蹲在一根桅杆下,默默的数着地上爬成“一”字形的蚂蚁。蚂蚁勤奋团结,齐心合力运送一粒极小极细的酥屑。待那粒甜点被一群小东西运入船舱某处,她又捏了几粒,而不巧压盖住三四只,吓得四周围观的蚂蚁惊恐地散作一片。
她无趣的撇嘴,盘腿倚着桅杆,仰望空中渐渐变幻的云朵。
苍白的面孔,冷清依旧;黯淡的眸子,不见光晕流转;无神的目光,又不知那些心思游荡到了何处。
如此三四日,船依然处在江上飘荡。而最终的目的地,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每日,醒了就是吃饭,饭里也不知混了多少药物,致使她连端杯茶水都显得非常吃力。吃完了饭就是睡,睡时也不知门外隐了多少黑鬼监视,令她难以入睡。而好不容易才眯上一会,可只要一听到细微的响动,就立刻惊醒,最后再也无法入睡。
白泷想了好几个夜晚,可是凭她的脑袋再如何绞尽脑汁,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阎罗教教主对她收藏的珠子不感兴趣。
她摸着一块琥珀,盯着里头封藏的“东西”深思沉默。无刃说,只要是人都会有欲望。或为财,或为权,或为人。她也曾用珠子收买过许许多多不计其数的人,这些人可以为了一枚稍显罕见的珠子便毫不犹豫的听她命令,甚至可以弑兄杀父卖儿奸女……
财,她白泷拥有许多。虽然她从不知晓其确切的数目,但相信只需从那座收藏的“金山”中稍稍挖下一微粒,即足可招齐一片肯为她卖命的奴才。权,她或许没有,但权利地位之中所谓的高低贵贱,这些对她来说,又如何抵得了手中握着的一把绝世好剑?
所以,白泷以为,她都已经忍痛答应将自己最心爱的珠子全部送给阎罗教教主,那么结果至少也该达到她内心所希望的标准才是。然而事实没有,什么都没有!那教主似乎已打定了主意专心供她养她。每日不是给她吃最好的就是穿最美的,或是配有最体贴懂事的奴婢伺候以及睡最舒适柔软的大床。现今,莫说以最基本的轻功逃跑,连最起码的,仅靠双腿行走都会让她感到十分的辛苦。
白泷第一日想念她的珠子,她的玉石。第二日开始思念燕太子,思念南宫玉。第三日继续思念燕太子思念南宫玉,第四日则又开始想念珠子想念玉石。如此,她重复循环着回忆一些人和事,而原该迟钝易忘的思维记性,竟慢慢地开始变得活跃清晰了。
她想起离开山庄之前的除夕夜,尊主与她说过的话;想起无刃为她治病时再三的叮嘱;想起自己向宇文太子借的银两数额;想起与燕太子还有南宫玉的初次相遇;想起与燕太子的约定;想起与南宫玉的点点滴滴,想起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眼神……
一点一滴,逐一想起。可是,可是这段短暂且珍贵的记忆却极其痛苦地在“十年光阴”的“房子”里徘徊挣扎。狭小无助的它,似乎想要挣脱四周禁锢的枷锁,想要逃离出去。然而无论怎样,那段记忆始终无法撞破这扇禁忌的大门,无法奔向门外的世界。
十年前,十年前……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泷感到头疼,连心口都出现刺痛的迹象。即而,脑袋里似有一把刀子,开始碾绞其中的血肉,渐渐痛的更加厉害。
她曲起双膝合抱着双臂,将脑袋深深的埋入双臂之间。她的双肩微有些颤抖,但同时她也在尽力克制,克制某些连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应付处理的突发现象。无刃不在身边,她清楚,不能让自己出事。不然主子会生气,会发怒,会埋怨迁怒于无刃。最后无刃肯定又会用银针金针其他什么针,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带有毒性的药物,来折磨她的脑袋味觉,浸泡她的身子摧残她的头发。所以她绝对不能有事,必须坚持,必须忍耐。忍一忍,忍一忍说不定就会过去。忍一忍,只要忍一忍……
站在楼船最高层的阎罗教教主颜沐,他在养神,同时也在观察甲板上那名女子幼稚的行为。
她在做什么?难道养了一只白隼还嫌不够热闹,打算再养一群蚂蚁作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