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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卿,下巴像掉了似的,张大的嘴半天合不拢。
在章如月和小菊的帮助下,程家卿洗了头,洗了澡,总算又恢复了他正人君子的原形,章如月请求他睡上一觉。程家卿一觉睡下,醒来已是月上树枝头。这段时间,没有人来惊动他。人睡得很好。他的睡眠像一匹新纺出来的放在桌子上的布一样完整,平稳。
见他醒来,章如月端上来吃的。
“这是猪血,清清肺。吃完了,我再给你盛一碗米饭来。这么一折腾,跟大病一场差不多。病好后头一个想吃的就是大米饭。”
章如月坐在床沿上,笑吟吟地看着程家卿。一条腿亭亭地点着地,另一条腿横陈在床边,半截藕似的乳白小腿露在外面,一只手就搭在这条腿上。没握着什么就赛如握着一切灵丹妙药。程家卿的眼睛像一个不断上下楼梯踢踢踏踏以为玩乐的孩子,走遍了章如月的全身,真是个妙人儿。尤其是在这种暮色与月光混合而成的暧昧的光线下,章如月就像一张黑白照的底片。是神秘中的神秘,是女人中的女人。
“不要开灯。”
“好。”
“不要说话。”
“好。”
“如月,你爱我,是吗?”
“是的,我爱你,你也爱我吗?”
“我爱你。”
“你爱我,是永远,还是一时?”
“我不知道。我不能骗你,骗你是不道德的。我只知道我现在爱你。”
“足够了。哦,你快吃了吧。你不知道,家里就连猫啊狗啊的都想你。那只爱叨着你的皮鞋玩的小狗,仿佛知道家里少了人,老要往外跑,想去找你。”
“动物也是有灵性的。”
“比你强。”
“何时我不如一只狗了?”
“你呀,爱往外跑,不如狗恋家家,家里有什么不好。”
“没有的事。”1
“你不懂。”
“我会不懂。你是笑我——官瘾发作,耐不住寂寞。不瞒你说,有时候一个男人仅仅做丈夫是不够的,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中国的男人都有诗仕情结,女人是他的诗,官位是他的仕,两样,他都离不了。”
“可也有只爱官位不爱女人的男人。”
“那不是人,那是机器,是官僚机器。”
“我看你也像个官僚机器。”
“我们不谈这个,我已经吃饱了,米饭就不吃了,你替我拿好。”
章如月拿好碗筷,放停当,而程家卿却在脱身上的羊毛衫,由于摩擦,在黑暗中发出噼啪作响的火花。火花像昙花,一闪即逝。
“怎么?你睡的时候还穿着羊毛衫。”
“我忘了。哦,我还忘了告诉你这次的收获。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吗?”
“我知道是个好消息。”
“其实……未必有你猜想的那么好?”
“程家驹可以不认我这个嫂子,却不会不认你这个哥。”
“你瞧你,又来了。我不说算了,真败兴。”
见程家卿撒气,不再往下说。章如月忙递去一个妩媚的比酽茶更浓郁的秋波,让他消气。
“你说吧,未必要我真把两只耳朵洗了。”
“洗耳倒不必,嘴得先洗干净了。”
消了气,程家卿才一五一十地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这么说,有眉目了。”
“八九不离十吧。”“南章市委书记肯接受?”
“正好有一个地市干部人才交流的项目,只要邬老出面,老同志的面子,他不敢驳的。”
“家驹不会反悔?”
“他,想来不会。在邬老手下做了多年的秘书,自己一个亲哥哥的忙也帮不上,不是自混了。如若这样,无论今后走到哪,他的胸脯即使挺着,别人也不会正眼瞧他——那胸脯中尽是草包哩。”
“你这么说,似乎他也不得不帮你喽。”
“是啊,眼睁睁看着他的兄弟不上不下的却不伸手,别人会怎么看,以后别人有难处,谁还找他。”
“你倒有理了。”
“我哪里是个十恶不赦的煞星?落魄到这种地步,我还不冤?”
“你还冤。在哪儿住了一晚?是家驹家?”
“嗯。”
程家卿虚以委蛇地答应着,声音却很微弱。他不好意思地说他是在外面旅馆里睡的,而且被蚊子咬了一夜。那些见识短浅的蚊子,却格外疯狂,而且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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