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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抢过遥控器,不停按啊按,你到底要看哪一台?
我也不知道要看哪一台。其实我一直没想过要看哪一台。一坐下去就摸遥控器,一摸到遥控就拼命地按,好像有所期待,又好像无可期待。我站起来。唉,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了?她担心了。
跟你说也没用。我支吾。
不说就是没有!
你怎么这么缠人哪!我火了。我还真觉得出了什么事。什么事呢?楼上的她?我看你是活得太舒服了!你没看看人家楼上,我说。
人家怎么过了?人家天天散步!妻子应。
什么散步!全是假的!你不知道那女的有多可怜!
你可怜她,怎么就不可怜我?妻子说。
我一惊。我不是这个意思!赶忙说,那就问孩子吧!孩子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我说。
女儿才三岁。让一个三岁小孩来决定,自己也觉得滑稽。女儿正在看电视。妈妈,我要吃“脑白金”!她说,电视上正演着“脑白金”广告:今年爸妈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
那就去吃猴脑吧!我说。
对了!上次有张宣传单就介绍了满汉全席猴脑羹,去吃!去吃!妻子兴奋得叫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这念头。再没有比我更知道这类玩意儿的了。中国人特信补,男人要补肾,女人要补血,老人要补钙,儿童要补脑。有一次有人向我推荐一种叫“猴脑灵”的补脑药,还煞有介事拿了块什么软组织,说就是猴脑。我说,你就是拿块猪脑我也不知道,再说,假如我患了痴呆症,你就是说猪脑能健脑,我也信,我不能不相信。也许吧,是百无聊赖了。
我在下面等,她们在楼上磨磨蹭蹭。车发动了熄灭,熄了又发动,她们仍然没有下来。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就是要有耐心,要等得。我拍着方向盘。她们下来了,妻子还在给女儿整腰带,一边自己扣着外套。她穿一件很时髦样式的外套,硬邦邦的,脸化妆得像罩上一张面具一样。她的手指头还在面具上不放心地修饰着,绝不肯留着破绽让人说。
干什么嘛!我说,又不是去展览,是去吃!
我说“吃”,说得有点恶狠狠。
爸爸正驾座,妈妈副驾座。这是我们出门的常规。女儿照样要加塞中间,总掣肘着我胳膊。妻子就不停地教诲女儿:过来点,过来点!爸爸危险!
补肾3(3)
还没开出一公里,就要停车,因为女儿要小便。一会儿妻子自己又要去买清嘴含片。她买了清嘴含片还要塞我嘴里要我吃。我不吃。妻子就说,你从来都吃的。我承认,可是我这次不想吃。孩子就也跟着喊:爸爸清嘴,爸爸清嘴。真没办法。我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当初买车时怎么就没想到?当初只想有了车能够跑得自在,可无论你怎么跑都必须载着这堆包袱。想想水从不带老婆孩子出去玩是有道理的。他只用车载外面的女人。他载着她们满世界疯跑,你呼他,他总说:我人在外地呀!哪里?北京,上海,深圳,海南,哎呀我现在在美国哪!你他妈又跟哪个女的在一起了吧?哪里都有你的床,什么床上都可以搞!他就大笑。你也想了吧?要在哪里操就在哪里操,要怎么操就怎么操!就连车内都可以操!哈哈哈哈哈……
我想象不来在车内操的情形。
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好像缺点什么。所以吧,才老是去骂水:你这种人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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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熟悉的豪华酒家高级食坊,像原始部落的屠宰场,满是怪石嶙峋,那般刺激。有人在喝彩,昏暗中一群人围在一张桌前,全都站着,在争看什么。女儿问在看什么。不知道,我说。我故意说不知道。我不想这么早就把秘密泄露了。
我们被带到一排猴笼前选猴,它们好像已明白我们的意图,忽啦一下哗变起来。也许这就是选猴这程序的必要性。一只猴子穷凶极恶地向我们发出一声咔!我说,就要这只吧!伙计把手伸进笼子,猴子们忽然互相推搡起来,竭力要把那只猴子往前推。那只猴子就反过身来拼命往里面挤,它翘起了红彤彤的屁股,反显出孬相。我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倒是另一只猴子躲在最深处,它力气似乎非常大,永远占着最好的位置。我改了主意。就要那只力气最大的!我说。
我们又被带进一间豪华的包厢。包厢全是绢布裹着,像柔软舒适的床。餐桌中间有一个洞,我猜呆会儿猴子就是被枷在这里面。想着屠杀就要在如此柔软的环境中进行,我禁不住有些激动。很久没有这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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